顾于渊脸色尴尬,不敢看苏澄奕,宋瑾言和苏沐之到是稳坐如山,最后却只剩下萧映南与几位小将一边喝酒一边唱和。
“呦,这是寒风吹进我们主营大帐了吗?”一柔情妩媚的声音响起,吸引了全场的目光望去。
女子盈盈而来,容颜姿丽。不是花媚儿是谁?只见她怀抱一把阮琴进入帐中,髻如烟云,环钗翡翠,身着罗烟紫色的百褶如意裙子,微露雪颈,信步轻笑,与帐子中众人颔首见礼。
饶是顾于渊这种花间老手,见惯了各色美人,见了花媚儿也是两眼直勾勾的,甚至连杯子里酒空了都未察觉。好在他是老将,自觉失礼很快就端坐了起来。
“家主,大战将即,媚儿无法与各位将军共担战场,遂只能为各位将军提前奉上凯歌。”
“好。”宋瑾言心想,这样也好,本来是为沐之接风,苏澄奕冒出来扰了场子的欢乐,媚儿来的正是时候。
一曲“北风边塞”的战曲,配上阮琴铿锵有力的节奏,在花媚儿的指尖倾泻而出,一派风流。
“早知道宋家有位才艺双绝的女子,没成想今日总算是见着了。”
看得出来,顾于渊还沉浸在刚才的曲子里,在场众人皆是意犹未尽。
“媚儿,战曲不是你素日里擅长的,辛苦了。挑首你擅长的来吧。”宋瑾言轻声说道,刻意躲避下首方向射来的炽热眼神。
转而,大帐里又传出宛转悠扬的曲子,时而哀怨,时而情愁,时而欢快……情这一字,终究在花媚儿的指间拨弹有致。
媚骨情愫,又在那张明艳的脸上展露无疑。
“将军,末将受了伤,这些辣味的吃食怕是享受不了。顾将军喜辣,不如顾将军享用了吧。”苏澄奕说的委屈的很,那眼神都恨不能滴出水来。
“这……这……苏副将……”顾于渊背后发紧,深知那人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
“顾将军莫不是还恨着在下?”
“当然不是……”
说着,苏澄奕身旁的小兵已经将盘子端到顾于渊面前,顾于渊骑虎难下,若是不能骑驴就坡的过去,传了出去怕是不美,说他小心眼到也罢了,若是连累了贺允治军之功……那人背后是苏家,苏家背后更有皇上。
想到此,顾于渊更加后悔自己逞一时之快。于此,顾于渊恨不能将盘中餐扫荡干净,表明与苏澄奕的和解。
一边吃,顾于渊一边撇着上首的宋瑾言,只见她并不着意他与苏澄奕之间的锯齿,只是低着头默默喝酒,偶尔与身侧的苏沐之聊两句,每次苏沐之说完都报以淡淡的微笑。
难道我猜错了?那两位才是佳侣?也就难怪苏澄奕发火了。
顾于渊等人一直以为苏澄奕是来闹场的,没想到一直到散席时分,也不过是独酌。
宋瑾言与苏沐之偶一交谈,又或者宋瑾言心事重重的低着头独饮杯中酒。
一场接风宴终究还是平淡落幕。
夜已经深了,宋瑾言反而睡不着,正好夜星漫天,随性漫步营内。
突然,被漫天星空照耀成灰白色的天边冒出一圈又一圈的红光,那光火逐渐长大,已经能看到那一处往上冒的火舌,以及隐隐传来短兵交接的缠乱声……声声震响,越演越烈……
“将军,边境上的修游族遭到攻击!目前不清楚是什么人!”荀泽前来报告。
“可有战旗?”
“无。且看样子,人数并不多,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
贺允!这是宋瑾言头脑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名字!
“召集顾于渊、萧映南、苏澄奕等人来主账!”宋瑾言迅速吩咐下去。
“将军,那边可是贺允?”顾于渊急吼吼的冲进帐子。
“顾将军,眼下还未得知。说不定是修游族的陷阱……”
“陷阱?就算是陷阱,我也要去!”
“报……将军,前岗哨兵上报,看见‘贺’军旗……”
“是贺允!一定是他,终于出现了!”顾于渊颇为激动,满脸通红!终于回来了,大战终于开始了,贺家军的败绩将会改写,依旧还是战无不胜的北疆利刃!
“报!将军,幽城护城河出现异常!”
“何异常?”顾于渊声音都在颤抖。
“禀各位将军,护城河本来已经结冰,可是几个时辰前冰面不断在融化,河面位置也在不断下降中。”
“水去了哪里?”苏澄奕一语中地的问道。
“不知。”
几人面面相觑,难道又是贺允?总不可能在南北同时出现!
“不管了,宋将军,既然允已经现身,我们也该接上行动才是。”顾于渊总是兴奋大于担心的,于他而言,其余的都不算什么,他只要贺允还活着就行。
“顾将军,稍安勿躁,我们总要清楚究竟哪里是真的贺将军所在!”宋瑾言依旧语气冷淡,十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