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街上被人掳了去。这下急坏了宋瑾言,带着人到处找,还进宫求了太后让司尉府的人一起找。
本来已经找到仇家窝藏的地点,宋瑾言那时太小,没什么经验,一心想救人却中了对方圈套,就在她以为要命丧当场的时候,那仇家说,你们两姐弟今日必死一个,两杯酒一人选一杯吧!选中谁就是谁!那人话还没说完,宋镕钰就把两杯都喝了……
这是宋瑾言这辈子最大的痛,就在她眼前发生却无能去阻止,比刮骨还痛,怕是此生只要她活着就痛就会一直在。
那毒叫“百夜针”,中毒的人要忍受一百夜的全身针扎之刑,每晚都会比上一夜更难熬,直到百夜之后精力枯竭而亡。
后来他们姐弟被司尉府的人救回来,宋镕钰在鬼门关上走了好几遭,接连受了几个月的苦。
宫里太医来了一波又一波,最后也是苏沐之赶回来带着他师父的方子才捡回了一命。
那是救命,却没能完全祛毒。
此后,宋镕钰不得喝酒,一旦喝酒就会引发毒发。
苏沐之每年回来的时候都会留下些药以备不时之需,又会给几个香囊……那不是普通的香囊,里面全是克制毒性的药物。
随着宋镕钰武功越来越好,内力越来越深厚,连宋瑾言都差点以为那毒应该不会发作了罢……
这件事,只有她、苏沐之和兰姨知道。
宋瑾言摸了摸左手臂内侧一道很深的伤口,那是她告诉兰姨的时候,自己划的,是谢罪,是认错,是赔罪,是内疚……什么都好,总之那个刀疤会跟着她一生一世。
兰姨看着她自己动的手,也没说什么,最后只是叹了口气让她好生养着。
宋瑾言和苏沐之编了很多话,才让宋镕钰相信自己毒已经解了,可是他的体质不宜饮酒,如果饮酒会影响内功精进……这些都靠着苏沐之丰富而熟练的医学知识骗过了宋镕钰。
宋瑾言在房间里调息了三个大周天才觉得稍微缓和一点。昨夜太急了,她一把脉,就知道宋镕钰毒发严重……苏沐之又不在,只能靠她运功压制,幸好今日有新的药,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这些年,苏沐之对于他们姐弟而言,不仅是朋友、知己,更是恩人。
“家主,你可好些了?”可星在门口唤了一句。
“进来吧。”
可星一进来就发现了地上的血迹,“家主……”
“无碍的,一点淤血。阿钰如何?”
“吃过药没一会就呼吸顺畅了,如今已经安安稳稳的入睡了。苏公子的药可真是见效,明明都没有把脉,怎么就知道少主的这般情况?”
宋瑾言苦笑一番,哪里需要把脉,都这么多年了……只是……
“可星,你让高管家带着府里所有婢子和小厮到院里。”
“家主,是做什么?”
“理一理家务。”
可星不明所以,宋瑾言已经甚少管理府里的日常事务,一般都是交由高管家与自己打理,高管家负责小厮与对外事务,她则负责府里婢子们的事情。这究竟是怎么了?
不一会,宋瑾言的院子里站满了人。宋瑾言换了一身衣服,坐在廊下看着底下那些人顶着午后的太阳晒着。
院里的人不敢出声,家主可从来不是会欺压奴仆的主儿啊,执掌家主之位从未如此过,犯错严重的要么赶走,不严重的罚几板子就了事,从未如此刁难过谁。
宋瑾言已经喝完两杯茶了,“你们何人,让少主喝了酒?”如果不是因为酒作了引子,阿钰不会毒发的如此厉害。
什么!底下众人皆是一惊,不许饮酒,是上代家主就颁布的家规,这么许多年如果在府里有人喝酒,必定是几十下板子,打了几次,便无人敢了。有人这么大胆?
“不说吗?来人,先把阿钰院子里的人通通打二十板子!”
众人更是惊奇,宋家家规有一条,不许连带罪责。
“怎么,没人动?难道要我自己出手?”
“家……家主……”
“高管家,何事?”
“是少主自己在外面喝的酒……”高路战战兢兢的,自从宋瑾言从江南回来,他总觉得会出事。
“什么时候?”
“就在……家主去樾州的时候……”高路吓的弯下腰,头都不敢抬。
宋瑾言觉得心头窝着一口火,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定是阿钰觉得下江南没有带他去,那会子她又忙着查案,接连发生的事又太多……没想到最终却是自己害了阿钰。
“家主,老奴没有照顾好少主,认罚。可是那些人……”高路指了指宋镕钰院子里的人,“还请家主绕了他们罢,都是老奴的错。”说着,高路便跪下了。
宋瑾言恍惚了一下,看着这个为宋家操持一生的老管家已经有些佝偻的背……
“罢了,你们都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