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入宫为女官、为妃嫔、为王妃,或者门当户对的嫁娶,可是我只能是宫婢。其实,一开始我是和太妃一起当差的,后来太妃入了先帝的眼,就调我去了跟前。”
“那姑姑知道太妃与先帝……”
“先帝嘛,是个好父亲,却不是个好丈夫。”若珍赶紧低下头,“阿弥陀佛。身为宫婢,着实不该这么说的。可是先帝他只想二皇子需要一个有身份背景的母亲,却不想娘娘在儿子抱走以后过的是什么日子。”若珍无奈的说道。
“皇家无家事,只有国事。”
“是,我也是这样劝太妃的。可是那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所以,太妃是怎么疯的?”
若珍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在清涧台找到太妃的时候,太妃已经晕过去了。醒来什么都不记得,只会痴痴望着天……”
“所以姑姑也不知道太妃是否……”
“我不相信太妃会杀害大皇子。”若珍激动的说道。
“为什么姑姑这么肯定?”据沈霄说,当时只发现太妃一人在清涧台。
“太妃那人啊,只是个普通女子……如果没有入宫,又或者没有发生先帝的那次醉酒意外,平平安安的到了年纪被放出宫,只会是平常人家的妇人……相夫教子、举案齐眉……哪怕她嫁的人是皇帝,可是她与先帝的相处怎么也不像是妃嫔与皇帝,更像是普通人家的妻子与丈夫,会跟丈夫置气,也会温柔的跟丈夫烹制家乡小菜……她啊,怎么可能去杀害一个孩子,她那么喜欢孩子……”若珍说着,擦了擦眼泪。
“姑姑……”宋瑾言有些不忍,她们的情谊已经不是主仆,是相依为命的朋友了吧,在这个与世无争的寺院里过着简朴宁静的生活。而突然,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被留下的那个才是最难熬的。
妻子与丈夫,也想这就是先帝怜惜她的原因吧。太后那般的人家,大概从小就做好了嫁入皇家或者成为哪位王爷、高门的当家主母的准备,从没想过普通人家的夫妻该是什么样子的吧。
“姑姑,宋家的马车在寺院门外候着将军了。”一个小丫头进屋说道。
“知道了。”若珍说道,“我送将军出去吧。”
“谢姑姑。叨扰姑姑这么久。如果姑姑日后有任何需要,尽请来宋家找我。”宋瑾言慎重的说道。
“先谢过将军。”
宋瑾言起身,路过了一间紧密大门的屋子,“这是太妃的寝室?”
“是。”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自然可以。”说着,若珍轻轻打开屋子的门。
屋子整洁干净,没有任何奢华的物件,一应家具均是简单的样式,但是镶嵌着精致的雕花和暗纹。屋子里的一切布置都像是一个普通妇人的房间,整整齐齐。
“皇上说,这屋子的一切都不许动,还是按照太妃在的时候布置的。”
“想必也是给姑姑留个念想。”
“是,皇上是那么说的,睹物思人,那般愁绪。”
“姑姑保重身体,莫要再伤心了。”
就在宋瑾言准备回身退出去的时候,屋子正面挂了一副画引起了她的注意。画上一个锦衣华服的女子正在陪着一个孩童在玩耍,那孩童正是骑在一只木马上,而那女子的眉眼有些像太后……
“姑姑,这幅画……”
“是皇上前几日送来的。”
宋瑾言回想她在太后西殿的时候听见争吵声,第二日沈霄说皇上从太后那里拿走了一副画,竟然是这幅?
“皇上为什么会让人挂在这?”
“矣,这难道不是太妃和皇上吗?”
“什么?”
“难道不是皇上怀念太妃,让人画的?”
“姑姑何以确定是太妃?”那女子的脸,确实很像太后。
“那件衣服,画上女子所穿的衣服,是太妃第一次和皇上见面的时候穿的。当时皇上就那么小,还是不谙世事的孩童。那件衣服,也就穿了那么一次。太妃见二皇子的时间少,每次都是慎而重之……那件衣服被太妃很慎重的放在箱子里,每每想念皇上了,就拿出来看看。”
“那太妃的疯症是已经好了?”
“时好时坏吧。太医院也经常来人,药是喝了无数种,就是不见好转。不过,遇上皇上来看她,情况总是还好些,如果皇上事忙久久不来,情况就会差些。有几次,太妃疯跑出来寺院,还是宫里派了人来,才能从后山的山洞里找到。”
宋瑾言一直看着那副画,终于明白了太后为何生气了。一直挂在自己宫的里的画,以为描绘的是自己与皇上之间的母慈子孝,却没想到是画的是其他女子,而那女子可能还害死了自己的亲生骨肉……作为母亲的太后,怎能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