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厚的灰。
她把布掀开 ,灰尘又开始漫天飞舞。她屏住呼吸用手扇着风,几秒后,灰尘才慢慢将了下去。
那是架白色钢琴,黑键显得十分突出,这让她想到了十几年前。
在贺枫四岁那年,她和她的父亲贺严坐在观众席最前排,亲眼看着母亲穿着洁白的纱裙,一步步走向白色钢琴。手指轻柔的按着黑白键,弹奏出优美的歌曲。聚光灯打在她身上,宛若下凡的仙子。
贺枫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刻,她的母亲有多么美丽。
她的手指下意识去按了黑白键,可是钢琴没发出任何声音。她也知道,那棕黄色布上积了那么多灰,这钢琴也锈的差不多了。
倒是被迫拖地的若阳同志不满了,自己辛苦拖的地又沾上灰了,这能忍?
李若阳:“啧,不干活就别捣乱行吗?我刚拖的地。”
贺枫:“我擦窗户了的啊。”
“就你这目测165的身高,你擦的到上面的玻璃?”李若阳靠着墙,双手抱胸看着面前这位目测身高165的女孩,很怀疑她刚才说的那句“我擦窗户了的”。
“是168!我没你想的那么矮!”贺枫很讨厌别人说她身高,毕竟枫爸180,枫妈176,自己却168,她身高问题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提及了。
“没那么矮不还是够不着开窗门的把手。”他用手比了比自己的身高,再比了比她的身高,发现直到他胸口。
贺枫不想管了。“不说了,去搬桌子,我现在可是你的老师。”
李若阳:“老师不先做个榜样吗?”
……不想帮忙就早点说嘛。
最后还是一起去搬的桌椅,等到贺枫把最后一把椅子搬来时,李若阳已经坐在桌子旁了。
她凑近一看,好家伙又是五三。
他的笔尖在纸上顿了顿,然后直接写了一个答案,一个阿拉伯数字几乎占满了题目底下的空位,真不是给人看的答案。
她立马捂住下一道题目,“别写了,你这字有人看得懂就可以称神了。”
她从书包里掏出本子和语文书,推到李若阳面前。“诺,把《蜀道难》抄一遍吧。”
但《蜀道难》生僻字多的很,让这家伙读一遍都有可能读错好几个字。
所以让他抄这个真的正确吗?
李若阳抬眼看了下贺枫,给她了个面子。本子是贺枫之前写过家作了的,所以前面几页都打着大大的红勾,写着大大的A+。
老鹤总是会把贺枫的作业放在最后改,因为前面改的太气人了可以靠贺枫的作业来降血压,以免被气出心脏病。
李若阳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也没想什么,翻到空白的一面就开始抄了起来。可贺枫哪能就那么让他安心抄完,毕竟也见过这家伙的字迹是有多么“超神”了,不盯着的话自己的本子可能就先被“超度”了。
她绕着桌子走了一圈,然后瞟了一眼,立马把李若阳给制止了。
贺枫:“停停停停。”
他正好把“噫吁嚱”三个字写完,然后点了个逗号。听到贺枫喊停后便停了笔,脸上写着个若大的问号。
贺枫看着那磕头版的“噫吁嚱”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就和看到小学一年级的语文作业一样,各种各样的奇葩字,要么被气死要么被笑死。
她努力憋住笑意,“大哥,你的字能不能不磕头,这还没过年呢。”
然后李若阳继续开始写“危乎高哉”。她又转了一圈看了眼,现在从磕头版换成下跪版了,贺枫倒是想看他还能换多少个版本。
……好一个“蜀道之难”啊,爬着去的。“难于上青天”,你直接让我体验飞一样的感觉啊,就离谱。
要么我现在就去跟佛祖许愿吧,许愿让李若阳早点死,别再让他出来祸害众生了。
贺枫:“停停停。”
他停笔,贺枫揉了揉眉心。“我出去一下。”
她走出教室外,对着墙壁狠狠踹了一脚后又回到教室里。
“好了,要不然你写自己的名字吧。”
我就不信你写你自己的名字也能……
只见李若阳三秒钟就写好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望向贺枫,仿佛在对她说:怎么样写的行不行?
……就离谱啊!我要去洗眼睛。
“啊…不是你,能不能斯文点别写自己名字跟写草书签名一样,老佛都不敢像你这么玩。”贺枫做了一个擦汗的动作。
反倒他是一点都不在意。“我又不是女生我斯文什么。”
……
贺枫懒得跟他说话,包住他握着笔的右手就写了起来。
“你看好啊,看我怎么写的。”
一笔一划,她握着李若阳的手写下了“研大三中”四个字。
“好了,校名。我去买水你把校名写五十遍啊,要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