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何青青自六年前入学以来,先是练了两年的基本功法,而后因为派内许多人的真气功法明显与颍阳所教授的功法不同。这功法不同,颍阳内部自然要开始分派系。南派,又称原派,就是颍阳门原先主流的修习方式;北派,又称汶派,这个“汶”字正好就是冯汶的汶,但是创始人却并不是冯汶,而是与冯汶关系亲密的班少臣。颍阳门有两位门主,南派首领是迟友白,北派依附于颍阳的另一位门主卓国莲分派而治。
班少臣加入颍阳的时间比冯汶晚,算是冯汶的师弟,何青青的师兄。当然,现在分了派,也许也不算什么师兄。
其实究其原因,北派的人所练的功法正是颍阳封存的九玄功——正是冯汶偷偷练习的秘术,不知为何在这么多人之间普及开来。
何青青亲眼目睹冯汶走火入魔的情景,自然对北派没有什么好感,于是和花蚨师姐一样加入了南派。然而何青青在颍阳的后面四年里面,却又没真正学到什么。南派和北派一开始还是表面平静,北派明里暗里地使绊子,而之后愈演愈烈,几乎是明摆着内讧。幸而颍阳的结界结实,不过在内部打打,外部倒也没有别的门派叨扰。
其实倒也不是别的门派不想叨扰,只是颍阳位置隐秘,地方又小,知名度实在有限。别的门派起码还能收一收学徒交上来的二两银钱学费,颍阳根本就没有这一项入账,甚至徒弟也不挑,男女都行,入学初试的淘汰率不过二进一,又不比武功学识这些有门槛的东西,不算很难。
“颍阳分派是四年前的事情了,”何青青说,“你不知道颍阳分派的事情,那你在这崖底呆了有多久了?”
“记不清了,柳是柳树的柳。”韩柳忽然答道。
何青青稍稍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这人说话怎么前言不搭后语的,回答问题非得隔个两句开外吗?
韩柳接着说:“我自出生就在颍阳,之后从容峰坠落,一直在这里生活练功。颍阳现任门主是谁?”
何青青心想这是把我当做获取信息的工具了:“颍阳有两位门主,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作为交换,你得给我吃的。”何青青摸了摸自己已经饿扁的腹部说道。
韩柳扬起眸子直视何青青的眼睛。何青青被这一瞧,感觉像是一股冷气沿着自己的后脊背腾腾往上窜,不有往后撤了半步。
韩柳从床上站起来,闲庭信步似的走到何青青两步开外的地方。何青青这才看清此人身形瘦长,气韵冷清,看起来动作轻盈敏捷,身高正高过何青青一个头,不过这气势高过的就不止一个头了。
“我跟你说过池中有鱼,你为何不自己捞?”
“我不知道那个池子里有没有鱼,反正我知道那里面一定有蛇。”
“蛇?”
“对啊,这就是那蛇咬的。”何青青抬起手腕展示那两个小红点,“说起来你是怎么给我解的毒?”
韩柳没回答她,略过何青青快步往外走去:“跟我来。”
何青青急忙跟上。
出了连接着冰室的山洞,何青青追着韩柳尽到一个更加狭小的山洞了,山洞里留有机关,韩柳轻车熟路地开了机关,里面又露出了一个空间。
何青青饥肠辘辘、气喘吁吁地好不容易追上来:“你……你这人走路怎么这么快。”眼帘里映入的画面是一屋子的食物,米面粮油柴盐茶、锅碗瓢盆都齐全有,还有一些水果蔬菜——就是好像不太新鲜了,但也能吃。
“哇!”何青青不仅感叹出声。
韩柳一挥衣袖:“你随意。”
何青青走过去打开其中一个米袋,抓出一把大米来,不禁咧开了嘴:“这怎么会有这么多食物啊?”一回头却又不见了韩柳的踪影。
何青青出了洞四处张望,口中嘟囔:“又不见了。”
何青青见了食物还是决定先不管三七二十一,还是先填饱了肚子活过今天吧。
何青青搬起了东西,很快用柴火和锅支起一个小型灶台来,然后去潭里去了水,混着米饭煮起粥来。
刚煮上粥,韩柳一个闪现出现在何青青背后,吓得何青青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只纤长的湿手递过来两条青鱼:“给。”
何青青抬眼一看,韩柳发尾和睫毛上都挂着水珠,想是刚刚去潭中抓鱼去了。
何青青坐起来,拍掉手上沾着的泥土,将鱼接了过来,那鱼像是已经死了,一动不动地任由两人摆弄。
“你什么时候去抓的鱼。”何青青下意识地一问,心里已经盘算着这鱼是煮来吃还是烤来吃了。
“刚刚。”韩柳答道。
何青青看了他一眼,觉得有点奇怪,这人的头发是湿的,衣服确实干的,回想了一下,好像和之前在冰室的衣服有所不同。
这人抓完鱼还去换了身衣服?
何青青暂时不想计较这些细枝末节,想法在脑中一过就算了。她见这种鱼的鱼鳞细小,不好去除,不过也不妨碍吃,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