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嘉宾,花伶给他发信息问他意见的时候,说到过喜欢的艺人里有他。
“看,你发的每条信息我都看,怎么会不看,”黄谦低喃着解释,抬起头搁在花伶肩旁上,看着她轻言软语:“对不起啊。你走了之后我赶一幅画,根本没注意到时间都过去几天了。”
“好吧。”花伶的声音也软软的。
“如果你喜欢,就去尝试啊。”
“喜欢,但是也害怕呢。”花伶回答。黄谦问话毫无逻辑,但花伶却知道他在说什么。
黄谦像只乖狗狗趴在花伶身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松木清香,花伶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他们常去的松林,清冷的雾气弥漫,他们置身在那片无人的静谧松林。
黄谦和花伶一个没头没尾的问话,一个毫不费力回答,东一句西一句,二人就这么聊着,抱着,睡着了。
花伶鼻尖萦绕着黄谦身上的味道,她又做了个梦。梦到小时候,第一次和黄谦说话的情景。那时她7岁,黄谦9岁。
*
每次她妈要把她关起来,花伶就会跑到山上的松林里,躲在那就没人能找到她。
这一天,小花伶发现有个男孩跟着她身后。她回头看,圆脸大眼,黑黑的刘海盖在眼睛上。小花怜在学校的领奖台上见过他,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所以记住了他。
是因为校长、老师和家长总夸他,谁见了他都会对他笑。她知道他叫黄谦。
这天,小黄谦看着小花伶说:“我怕等下天黑了你找不到回家的路,一个人会害怕。”
“天黑了你不怕吗?”小花伶问。
“不怕,我常来这里的,我可以保护你哦。”小黄谦一脸自信,向小花伶展示自己的勇敢。
说也奇怪,以前小花伶一个人到处跑,多黑多野的地方都不会害怕,但这天之后,她真的‘不敢’一个人乱跑了,去哪都要黄谦跟着,虽然有时候听不懂他说话。
比如,花伶看着松树干渴炸裂的树皮说:松树真丑。黄谦说:雪压青松挺且直。
花伶指着荷塘里一朵开得正盛的荷花说:好看,想要。黄谦说:它和路边的蒲公英其实没什么不同,而且它活着才会好看。
说完小黄谦摘了几个莲蓬,剥出莲子递给花伶:这个死了没关系,死了才能吃。
小花伶和小黄谦在一起,她很多时候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她喜欢听。
花伶是大人眼里没教养的野丫头,是自己爸妈嫌弃的那个谁。黄谦是别人家的优秀小孩,是他爸妈的宝贝儿子,是学校老师的宝贝学生。
黄谦爸妈还找过花伶爸妈,说花伶带坏了他们的儿子,让他们看着点儿花伶,别来找黄谦。
花伶爸说花伶‘热脸不贴冷屁股,人家瞧不上你,你能不能要点脸别跟他玩。’花伶爸说花伶妈‘连个孩子都管不了,尽给我丢脸,两个都欠收拾。’
然后黄谦说‘不然我教你学习吧,也许你学习好了,咱们爸妈就不反对我们在一起玩了?’
小花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直到她拿着印有小红花的试卷给妈妈看时,她爸一把抢过卷子撕烂,说‘一个丫头片子在这蹦跶什么,给你上学都是浪费钱。’
那之后,黄谦再让花伶做题背书她就没了兴趣。
黄谦又说‘你不想学就算了,我学好了就行。等我长大了找到好工作,你只管跟着我。我会挣很多钱,带你去很远的地方,就没人能打你骂你了’。
后来,花伶认识了花小芸,那个时候花小芸的腿还没有瘸,她是教舞蹈的老师。花伶常常趴在窗外偷看那些翩翩起舞的孩子,黄谦坐在地上画画,陪着她。
有一天黄谦看花伶一脸羡慕,就拉着她跑进教室去问花小芸:“老师,跟你学跳舞要交多少钱啊?”花伶被同学一阵取笑。
花伶她妈知道了,拧着她脸说‘一天到晚只会给我丢人现眼,能不能学点好,是不是要你爸打断你的腿。’
那个时候花伶不知道,到底什么才是好的,她要学什么爸妈才会高兴。直到弟弟渐渐长大,上了一年级,她有一点懂了。
弟弟做什么都是对的。
随便个举动都能惹得爸妈开心,不是因为弟弟是刚学走路的小可爱,不是因为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所以她和姐姐什么都要让着他,而是因为弟弟是个男孩子。
那时花伶11岁,懵懵懂懂好像知道自己无论做什么,爸妈都不会用那种看弟弟的眼神看她,但她又不是很明白。
那天黄昏,她跟弟弟在家玩剪纸,弟弟来抢剪刀,她手被划了道长长的口子,她生气的骂了弟弟。结果她妈见弟弟哭了,过来推了花伶一把还责怪她:
“你弟这么小,他划得能有多疼。”
受伤的花伶在松林里不停地的跑,跑啊跑。直到再也跑不动,喘着粗气摔倒在厚厚的松针上。松针细细软软,但它的尖尖扎到裸露的肌肤还是有点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