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跑的花伶拐过一个路口,体力不支渐渐慢了下来,黄谦的身影在脑海挥之不去。
花伶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沉浮11年,历经千帆,破碎得千疮百孔,又一针一线把自己缝补回来。即便她守住了自己的底线,但总归是有了些不同。
在见到黄谦那一刻,眼前的人,却还是那么明亮干净,这让她莫名的不敢先开口。一股毫无由头的自卑感让她每次见黄谦,都要过分的打扮。
花伶双手撑住膝盖,平复着呼吸,缺氧的她此时余光看到身后有一个人影,她下意识回头看,以为是黄谦,却不是,一个白色身影快速退回墙角。
一瞬间,花伶吓的心跳漏了一拍。
刚才只顾哭没注意跑进了很偏的巷道,花伶心跳加剧,顾不了太多拔腿就跑,努力分辨自己在哪。
好在家乡小镇她很熟悉,很快辨清方向,记得这条路到头往右拐,再走到头,就是一条通宵营业的夜市街。
有了希望的花伶加快脚步拼命跑。
身后的人也追了上来,乌漆嘛黑的巷道只在尽头有一盏老旧路灯,脚步声越来越近,花伶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眼看要到拐角一着急自己绊了一跤往前摔去。
“小心!”
身后的黑影一个箭步跨上来,伸手捞回花伶,把她紧紧圈在怀里。恐惧已经到达顶点的花伶再也忍不住尖叫出声,男人下意识捂住她嘴。
被人桎梏的花伶最大分贝的喊叫、挣扎,拳打脚踢,男人正一脸愣怔,不可置信的表情,呆呆的忘了反抗,直到挨了花伶结结实实一个大耳光。
黄谦如梦初醒般捉住花伶的手,紧紧抱着她出声安抚:“安安,是我,别怕,是我。”
熟悉的声音让花伶冷静下来,抬眼看清眼前的人。哇一声委屈的哭了。
不仅是刚才被吓到的,还连带这些天的委屈,刚才以为自己已经哭够了,已经好了,被黄谦搂在怀里的这一刻,才发现,那些虽然离得很近他却总是会留出一点的距离,她那些说不出口的怨怼,那些落空的期盼,那些满心的酸楚更委屈了。
花伶在黄谦怀里放声大哭。
浑身僵直的黄谦眼神明暗难辨,天空飘起了毛毛细雨。
*
黄谦送花伶回到客栈的时候,天边已泛起薄薄蔚蓝,晕染出客栈的轮廓。三层小院。
一楼是生活休闲区域,客房都在二楼,花伶的房间在三楼。整个三楼只有两间房,和一间很宽敞的舞蹈室。舞蹈室的视野很好,落地窗外是望不到边的荷花池。
忽起的风扫过院内,空中就飘起各色花瓣雨,一朵粉色指甲花被吹到廊下,落在花伶脚边。
她身上穿的还是凌晨出去时那套淡黄长裙。风没有要停的样子,雨滴开始接二连三落下。
雨打落花,满地狼藉,像极此刻的花伶。
蒙蒙雨丝飘湿了花伶脸颊,飘湿了她的裙摆。她静静在廊下倚着柱子没动。听雨落在屋顶啪哒、啪哒,滴在树叶滴答、滴答,树叶被风吹得呼呼啦啦。
花伶走进院子,扬起脸。
任风雨拍打,寒凉,刺痛。听它们的叫嚣、欢快、压抑、奋起、欲望...花伶身随心动,嬉雨而舞...
花伶27岁,出道十一年。
十二年前,花小芸和黄谦把花伶送上了去青岛的火车,背着父母,她离开出生的地方,那年她刚15岁。
16岁参加舞蹈比赛与冠军失之交臂。
却因网传的一段舞蹈视频而出圈,火爆全网正式出道。不过刚出道不久却又不声不响消失了。两年后再出来时不温不火,只能接拍各种小角色。
直到3年前凭借一部电影配角走红,并荣获最佳新人奖。时隔八年再度爆火,粉丝的加持让她一跃成为断层顶流。
人红是非多。
跻身顶流的同时什么「出道八年了还新人奖,也怪好意思领...」「素颜出境也值得炫耀?...」「打招呼都不理人,是清高还是没礼貌...」各种无脑攻击和黑粉言论成为家常便饭。
几个月前,艾导电影演员阵容官宣,饰演女一的花伶首当其冲受到最大质疑。
铺天盖地的评论,从演技到长相,从潜规则到耍手段,阴阳怪气到人身攻击,有些甚至没有什么理由。
对这些黑粉花伶已经习以为常,觉得自己可以屏蔽消化那些恶意。
电影官宣,花伶看到那些恶意攻击的时候,正在上一部戏拍摄现场,负面恶评一度让那部戏的资方焦虑。
担心花伶会不会被扒出什么黑料,影响剧集播出,不止一次找花伶和她经纪人聊天诉苦,经纪人唐糖一再保证不会有问题,好在最后真没扒出什么,都是捕风捉影的八卦。
这事看似对花伶没有影响,直到杀青后,破天荒的,花伶和唐糖说她要回荷花镇。
花伶住到了花小芸的客栈里,十二年,从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