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最终当没有圣旨赐婚这事,毕竟上面没写婚期,她可以把这时间无限往后拖。而且结婚这种事,肯定得双方同意,只要她不愿意,这婚礼就办不成。
她乐天地把圣旨随手塞进柜子里,拿了托钱胜买的笔墨纸砚给几日后要跟她学筝的三个小朋友写曲谱,这一写,就写到了深夜。
毛笔字真的太难写了,纸也不好用。她很怀念现代的圆珠笔和A4纸。
她把曲谱收了起来,看了眼床上睡得打起了小呼噜的钟灵,走过去给她掖了掖被子后伸了个懒腰。
秦筝其实很困了,却不想去睡。走到窗边后把窗户开了小半,初冬夜晚的寒风立即钻了进来,冷得她打了个寒颤。
她赶紧又关上了,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赵承韫没回来就没回来,自己担心什么呢,担心也没用啊,她又帮不上任何忙,说不定只会添乱。
于是转身,去床上躺下,辗转许久,终于睡着。
翌日清早她便醒了,去厨房做早饭的时候往主屋看了一眼,并未有人在的迹象。她在清晨的冷风中伫立片刻,转身出了门,找到钱胜去送菜的时候帮忙打听点事。
这是小事,钱胜欣然答应。
秦筝回去做好了早饭,吃完后把钟灵的放在锅里热着,自己继续埋头写曲谱,只是总不专心,时不时停下来看一眼外头。以致于半个上午过去,她才写了几页纸。
将已经写完的几首曲谱整理收好后,她交给钟灵收起来,自己出了门,溜达到了钱胜家。
钱胜早知道她要来,只是他给主家送完菜后还得去西市卖菜,只好让他母亲在家里等着。
钱母见了秦筝就道:“姑娘让我儿帮忙打听的事他问到了,说是那位没找着人的黎夫人今日早上在城外的林子里被找着了,只是人已去了,据说连尸首都不完整。”
“啊?”秦筝听后一惊,不敢置信道:“这是真的?真的确定没认错人?”
“应当不会有错。”钱母回想了儿子给她说的话:“说是魏将军亲自确认过了,是魏公子上月从庸王府里强娶的那位妾氏。”
“不可能,不可能的。”秦筝不愿相信,她昨日还看到过黎洛,怎么可能才一个晚上她就死了?可想到昨日自己在屋子内偷听的话,赵承韫说的是让她出城。
那尸首也是在城外发现的。
她慌乱地跟钱母道过谢后跑回了自己家,问过钟灵赵承韫有没有回来,得到否定答案后她又跑了出去。
钟灵追出来问:“阿筝姐姐你去哪里?”
“我去一趟庸王府,晚上不一定回来,小灵儿你早点关门,不要随便开门。”她想当面问赵承韫。
没有钱胜的驴车,只靠着两条腿,等秦筝到达庸王府的时候,都已是下午了。庸王府大门敞开,秦筝都没报自己的名字,门房就认出了她,极热情地把她迎了进去:“王爷说,秦姑娘今日可能会来,小的们都盼一天了。”
秦筝有些纳闷门房的态度,怎么突然间热情了这许多。但她也没问,知道赵承韫所在后径直找人去了。
赵承韫正在书房,秦筝进去的时候,他正在认真地写着什么,见了秦筝也没抬头,却主动开口:“那不是黎洛。”
五个字,让秦筝慌乱担忧了一路的心瞬间就安稳了下来。
但她立即又有了疑惑:“你怎么知道我想问什么?”
赵承韫放下笔,这才抬起头来看秦筝,见她还微微喘着气,起身去旁边的桌子上倒杯水递给她,道:“你都因她嫁入魏府的事大闹我王府,若听闻她的噩耗,必定会来向我确认。本王与你相处时日比黎洛长,比黎洛待你更好,却未曾见你这般担忧过我。”
那语气听来有点酸,秦筝没听出来,也没注意到一个王爷亲自给人倒茶是多么值得震惊的事,她接过水杯一口喝光后又伸出去:“还要。”
赵承韫看了递到面前的杯子一眼,又看了眼秦筝,嘴角略略上扬,接了过来又给倒了一杯。
秦筝又一口喝了,这次却没再递出去,而是握着手里的杯子再次确认:“你确定吗?万一……”
赵承韫打断她:“确定,因为那具尸首是我让人准备的。”
秦筝这才真正放下了心,毫不吝啬地嘉奖道:“好计谋,这样的话,就不会有人怀疑黎洛姐姐了。”
赵承韫收起自己那点小心思,看着她,鼓励式的语气:“不止如此,这般布置还有别的目的,你可以猜一猜。”
“别的目的?”秦筝捧着杯子在书房内走了起来,边走边嘀咕:“魏云怀疑黎洛姐姐是凶手,如今他却找到了黎洛的尸首,那黎洛姐姐的嫌疑就被洗清了,魏云就会重新查找凶手。”
赵承韫点头,引导她:“你觉得,他会怀疑谁?”
“肯定是与他有仇的人。”这下秦筝不仅答得很快,声音都要响亮一些。
赵承韫重新在书桌前坐下,翻开了一个折子道:“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