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加愿意托付夏太后斡旋一二。
秦王亲临自然是一番兵荒马乱。“祖母,无需多礼,深夜来此,是政叨扰了。”
“陛下日理万机,能看望老婆子,我欢喜还来不及呢。”
两人一番客套寒暄也算其乐融融,待的杯中茶水渐尽,嬴政才状似无意谈起韩国之行。
“快,替我上妆。我要去给太王太后请安。”
寿康宫偏殿玉兰苑中,韩姬原本已经安寝,听闻陛下前来,瞬间睡意全无,慌忙着人伺候更衣梳妆打扮。
她是夏太王太后侄女,由夏太王太后亲自引荐给秦王,两人政治立场一致,情分非同寻常。
她平常没少借着给夏太王太后请安来偶遇秦王,因此寿康宫上下都心照不宣,也没有通报便让她直接入内。
韩姬正欲请安忽听得秦王道
“我从韩国归秦途中遭遇行刺,幸得一女子相救,一路护送才安然回来。”
她心中一动,不知为何就躲在帘幕后面,不敢前往。她自己也没明白为什么要做此小人行径,可潜意识觉得此时不该入内。
她凝神屏息听得秦王说“如今她被阳泉君世孙看中,华阳祖母强召她入宫。若祖母强人所难乱点鸳鸯,还望您相助一二。”
“哦,竟有这等渊源。你且放心,她救你便是有功于大秦,老身自当护她。”
“政,多谢祖母。夜已深,祖母早些安寝,政告退。”
嬴政路过宫殿侧壁的帘幕时,脚步微微一顿,韩姬心跳到嗓子眼,冷汗涔涔,暗暗后悔自己鬼迷心窍竟然敢偷听。
就在她忐忑不安支撑不住打算出去请罪时,听得夏太阳太后问“政儿可还有事?”
“无,政告退。”秦王深深扫了一眼帘幕,继续举步离开。
秦王做在御驾上眺望长寿宫,想到阿枝与他同处王宫,一时间百感交集。
“盯着阳泉君世孙熊庆,若是进宫速速来报。
“诺”
等到秦王远离后,韩姬才从屏风后缓步而出。一时间神色恍惚脚步竟有些蹒跚。
“胡闹,窥视君王踪迹,窃听可是宫中大忌。”
“臣妾知错。”韩姬俯身认错,忍不住问“姑祖母知道那女子是谁?”
“什么女子?”
韩姬被太后的暗含警告的眼神盯着,浑身一激灵“臣妾糊涂了。臣妾见您的宫殿灯火夤夜未熄,担心姑祖母,特来请安。”
太王太后这才缓和了神色。意味深长道“记住,你今晚没有来过。”
“诺。”有太后为自己遮掩,韩姬这才放下心中巨石。
拜别太后,神思恍惚回到偏殿。
满脑子都是陛下殷殷嘱托的模样。她入宫多年何曾见过陛下为谁用心的模样,这个男人永远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冷淡自持、深不可测、任何事情都无法动摇他,仿佛一座无情无心的神像。
她因为出生韩国宗室,与夏太后有亲,陛下给了几分薄面,两年前同吕姬、窈姬一同得以侍奉王上。
当年王上还未掌权,内有三位太后,外有吕不韦大权独握,吕不韦以王上年长,应该延续血脉以承社稷为由献上数女。
王上本以“男儿当先立业后成家”为由推辞。后来不何故,王上先后纳入三位姬妾,其中包括吕不韦之女吕姬,赵太后所献窈姬,最后一个就是自己。
唯独没有楚系女子。
她们之中吕姬最先承宠,她起初还羡慕嫉妒。天真的以为吕姬独得恩宠,又酸又妒。
想来窈姬也是如此。两人才会不断针对吕姬。
而如今,吕姬早就是一抔黄土,窈姬在永巷了此残生。她本以为自己守得云开见月明,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看见?
韩姬的脸色狰狞神色癫狂,嫉妒和酸楚填满了她的心口。
谁也不知道她第一眼见到他时,便情根深种。
她本以为他天生无情,甚至还暗暗欣喜三人中只有自己得以保全,是否意味着陛下对自己终究不一样。她告诉自己,陛下只是因为母亲的浪荡无耻对女子失望甚至痛恨,她安慰自己,她可以等,她会证明自己的忠贞,她才是那个走入陛下心房,相守一生的人。
她原本可以忍受陛下的冷淡无情,但她不能忍受陛下竟然也有感情,情之所钟却不是自己。
她没有看错,陛下提起那个女人的时候,那是一种唯有深爱过的人才懂得的不易察觉的缱眷。就像,她念起他一样!
韩姬胸口狂跳嫉妒和不甘像毒虫一样啃噬着她,月亮隐入云层,她的脸在阴影中晦暗不明。身后的婢女突然打了个寒颤,慌忙垂手不敢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