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空。”
李昀离听不懂这话的意思,只觉得脑袋更沉了。
她迷迷糊糊:“小和尚,你叫什么?”
“净空。”
他应了一声,将刚刚找来的为数不多的草药抓了一把,混着地丁和穿心莲一起用石头捣碎,往李昀离的伤口处盖上,“先别睡,睡了可起不来了,我才杀了鸡做汤的,你得帮我在佛祖面前作证。”
李昀离的意识已经不太好,还是笑了一声,声音很弱:“你这和尚,确实不像是个规矩的出家人。”
她挣扎着意识,却控制不了身体,眼前一黑,连带着耳畔也安静下去。
李昀离的意识就这样被困在了一片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怎么回事,有人吗?”
她喊了喊,无人应,也无风动。
这不是她首次梦到原主的生平经历,却是她第一次陷在梦里醒不过来。
李昀离费力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像是魇住了。
这梦与她现在经历的事情有什么联系?怎么会做这种梦?
她的大脑迅速冷静下来。
第一次做这种梦,是刚遇见萧临嘉的时候,梦里的云初也提到了萧将军,当时自己还以为那仅仅是一场噩梦。
第二次,是遇刺之前,梦里她与云初联手御敌,现实中,她后来也与云初共同分析过局势。
第三次便是现在。
万法皆空,其中定有因果。
李昀离此人,虽是个唯物主义者,但也讲究宁信其有。
更何况穿书一事本就玄妙,她作为陷入这个时空的外来者,身上会发生什么也未可预料。
她开始寻找规律。
于是在无边的黑暗中盘腿坐下。
梦里唯一遇见的一个面容清晰的人,是云初。
这个想法一出,竟如顿悟一般,灵光一闪!
她突然再次闻到了纸张燃烧的味道。
李昀离睁开眼!
窗户被风吹开,有夜雨落,锦衣单薄。
她打了个寒战。
“云初?”
她四下张望,屋内陈设依旧,唯独不见云初。
香炉生烟,味道并不好闻。
李昀离起身打开了香炉,炉内燃着一张刚点燃不久的信纸。
*
宏萃楼二楼。
伙计将人带到门口,并未开门,适时退下。
竟然要在一天之内见同一个人两次。
云初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面前的门。
“密探来报,说公良先生已经出城,没想到竟是一招声东击西。”
云初身形颀长,一边推门,一边开口道。
门内仅一桌二椅,一面屏风。
公良冲坐在桌前,起身向他行了魏礼。
“三殿下,久违。”
云初进门拉开了他对面的椅子,并不寒暄,直接坐下。
“左相大人知道我此刻身份尴尬,时间不多,有话直说。”
“在下三年前便不是左相了。”
“我两年前便也不再是三皇子了。”
撇清关系的一句话难免拉远距离,云初看向他的目光已经带上了戒备。
公良冲缓和地笑了笑,道:“我知您现在日子并不如意,但还是想在此时见见您,沈将军入楚国京城,想必您已经见过他了。”
云初吐了一口气:“见过。”
他说的是魏军将军府的少将军,本名沈桓,家中排行第四,如今化名阿肆。
公良冲颔首,伸手倾倒酒壶,将酒倒了满杯,推向云初:“魏地的桑露白,您尝尝。”
故人带着家乡的酒,本该是话离愁。
然而云初看着公良冲,并没有伸手接酒。
“公良先生话里有话?”
公良冲歉意笑笑:“饮了这杯酒,在下与您道别,此后山高水长,您要做的事情,请恕在下不会帮您。”
云初眉心一皱。
虽然早有预感,但是眼下,这人竟然是觉得自己一定会走上复仇的路,因而此刻特地来划清界限的?
他冷淡地笑笑:“所以公良先生先是问了我是否已经见过阿肆,便是在确认我一定会向楚国复仇?”
“曾经我虽与殿下少有接触,但魏帝刚烈,其父如此,想必您也不会无缘无故委身于敌国的长公主。”
言外之意,云初必定是在卧薪尝胆,意图卷土重来。
“那如果公良先生猜错了呢?”云初看着他。
“正如我也没有想到,你如今上山为匪,还坐上了第二把交椅。”他笑得很讽刺。“难道说是因为公良先生,就喜欢屈居第二?”
这话是嘲讽,当年的魏国朝堂,公良冲在朝臣中处处被右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