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渐渐降低,冬的雪白代替秋的澄黄,冷风冲击鼻尖,泛上淡红。
期末考结束,江岁岁从厕所里出来,低头回复消息。
和走廊另一头走来的人迎面相撞,手机也从手中滑落,膜也裂成两瓣。从刚刚相撞的角度,江岁岁推测出那个人百分之八十是故意的。
答案在她的意料之中,陈佳站在她的面前,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上回是你走运,这回你可走不掉。”
江岁岁抬眸,陈佳身后站着和上回一样的一群人,江岁岁咧咧嘴笑道:“你是真的闲。”
陈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江岁岁瞪大眼睛:“徐老师好。”
众人纷纷转身,而走廊尽头空天一人。陈佳气急败坏地回头:“我靠!还看毛线啊!被骗了!”
江岁岁喘着粗气:“终于甩掉了……”
“是吗?”许小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不妙!
江岁岁反应过来时,许小小已经走到她的面前:“你再聪明也聪明不过我。”
“三十六策走是上计没用了吧。”陈佳从走廊上慢悠悠地下来。
江岁岁看着身后的围墙,又转头看着陈佳他们,前后夹击,无路可逃。
江岁岁脑中浮现出一段话,看来今天注定是要肉搏的。
……
江岁岁生来就打这一次架,也是在那个盛夏。她背着装满历史漫画的书包,走在乡间小巷中,一群孩子的笑声从巷子尽头传来,好奇的她立马跑上前去。
一个比她大一点的男孩坐在小板凳上,嘴里嚼着口香糖:“带的真少还不够我吃。”
“老大,要不我们再去打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另一个矮个头的男孩拿起棍子说。
“我看可以。”男孩吐掉嘴里的口香糖,然后朝着身后的小屋子里走去。
江岁岁蹑手蹑脚地跟在后面。只见男孩打开屋子,双手靠背地踏入屋内。江岁岁趴在门缝里,进入视线的是一个缩绻在角落里的男孩,他的个子比在场的任何人都矮小,本应该洁白的背上却是一道又一道的伤疤。
“小子醒醒。”拿着棍子的男孩拽起缩绻在角落里的小男孩。
男孩用沾满灰尘的手揉搓双眼,看清对方后吓得一机灵。
另一个男孩走近,从口袋里掏出口香糖:“东西太少,以后带多点,不然……”
“有你好果子吃的!”拿着棍子的男孩举起棍子,接话道。
江岁岁看不过这种以大欺小的场面,推开屋门,用头顶撞向拿着棍子的男孩。男孩一个踉跄撞倒身后正咀嚼口香糖的男孩。
“我去!” 踉跄后退的男孩缓过神,而后向江岁岁挥拳。
但江岁岁的力气太小并没有接下那拳,拳头狠狠的砸向她的脸。
血顺着上嘴唇流向下巴,滴落在地上,老旧的地砖染上血红。
“老大,我给了她一拳。”
跌倒在地的男孩拍打着裤子,抬头看清女孩的面容,立马惊慌失措:“快跑笨蛋!她校长女儿!”
两个男孩见状立即落荒而逃。
江岁岁用衣袖抹干脸上的血,转头露出浅浅的梨涡:“没事吧,小孩。”
小男孩往后退,脸上充满惊恐。
“我好人。”江岁岁凑近。
小男孩疯狂摇头,指着屋顶上已经损坏的电灯泡。
江岁岁也悟到男孩要表达的意思,牵起他的手拉他走出阴森森的屋子。
刺眼的阳光照向男孩,江岁岁才发现男孩全身上下的衣服裤子都破烂不堪,光着脚丫像是常常流落街头的人。
“小孩,你怕黑?”江岁岁再次凑近。
小男孩点头:“嗯……”
江岁岁从书包里湿纸巾,擦拭男孩的脸:“小孩,你叫啥?几岁了?大人呢?”
小男孩捂紧嘴发出嗯嗯声。
不会是个哑巴吧……
“给你,去疤的药膏。”江岁岁没有继续逼迫下去,“先回我家吧。”
繁星闪烁于天,紧跟月亮移动,清风吹动树叶,蝉躲在梧桐枝桠上鸣叫。
“小孩,我爸去联系村委了,这几天你要先跟我呆着。”江岁岁摊开凉席,“我打地铺,你睡我床。”
男孩立即上前:“不不我地……”
“啥?”江岁岁抽出被子,“等等,你会说话!”
男孩立刻捂紧嘴。
江岁岁回忆男孩的话,立马反应过来:“你不会口吃或者结巴吧!”
男孩低头眼泪溢出眼眶,补充道:“两两个……都有有。”
江岁岁见状连忙解释:“别哭别哭,我可没笑你。”
可男孩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如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打湿凉席。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