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奈一进门就是某人嚣张数钱的样子,明明她手中家资不菲,但她的神情仿佛这些只是一堆废纸——明明是最深谙红尘规则的人,却格外不屑这些条条框框。
想来,这样的人不管生长于何地都能活得格外绚烂。
“如何?”
他头上的墨发同样被打湿,手里的手巾也在不停擦拭,乍一看,二人还真有那么些老夫老妻的意思。
“一万二,你觉得如何?”她手里的纸张抖了抖,厚厚一沓,财气十足。
张奈并没有看她手里的东西,只是目光锁定她,“比我有钱多了。”十分真心实意的一句话,毕竟他辛苦多年也比不上她手里的这些‘小钱’。
是的,他看得出来,这些东西在她眼里都是小玩意儿。
将手里的银票塞回原处,屠名微指了指这局促的小屋子,“你对房屋有什么要求吗?”明天寻中人来找,他们首先得有些目标或条件。
这样他们的进度才能拉快,不然等到来年他们都找不到令人满意的院子。
张奈坐在她对面,“我原以为自己会在这里就这么过下去。”
所以就是……没想过!
屠名微循循善诱,“不用很具体,大概嘛,我以前都是和大家聚在一起的,房子又挺阔又漂亮,独门独院,独宅独户,前院整洁,后院温馨,因为有个姐姐喜欢花儿,所以我们的后院就是花园。我最喜欢的是后院的一口井,夏天的时候丢个寒瓜进去,过一段时间再捞出来,滋味甚美。”虽然也有冰箱,但用井水这么过出来的西瓜,似乎总是更靠近童年时期一点。
井旁还有颗百年老树,枝繁叶茂,能在这么多年的岁月里依旧富有生命力,当年她选房子的时候那真是一眼看中。
她描述的时候眼睛里是有光的,那是一种靠近过往记忆的回溯感,也是充斥着她整个人的幸福感。即使光阴不再,那些经历依旧不朽。
张奈认真地听她描述,见到她这么具体地说起从前,虽然他有很多疑问,可眼下……确实不适合提起,他最后只道:“那就按你的意思来,别的不说,井可以有。”
没有的话,他打都得打出一口。
屠名微完整了一下思路,“不过,咱们两个人独门独户太招摇,不符合咱们大隐隐于市的作风。”不止招摇,还容易被人盯上,着实不安全。
“有道理!”张奈弄完自己的头发,又起身帮她梳头整理,“大隐隐于市,这句话很好。”
意韵十足,像个深藏不漏的隐士高人。
她十分享受他的温柔细致,“你不会觉得花我的钱不好意思吧?”
“不会!”
这次倒是答得干脆。
她好奇,“为什么?”
他的答案是,“给自己人花钱,无所谓其他。”不论是他用她的,还是她用他的,都是一个意思。
“我以为你会担心会被别人议论…”说是富婆包养的小白脸哈哈哈哈!!
张奈低眸微笑,“我不在乎别人。”
我只在乎你。
所有的情绪都是基于你的情绪,如果你坦然,我亦坦然。
“而且,能被你关照着,是我之幸。”
屠名微莫名觉得这人偷偷学了点什么情话大全,怎么这么会说话呢?真叫人稀罕。
她转身抱住他,因她是坐着的姿态,所以她只能扣住他的腰部。而他略低头,看到的便是笑意盈盈的小脸,他一手替她挽发拢至而后,一手搭在她身后的桌面。
二人的气息互相缠绵,他情不自禁落下一个吻。
某人打蛇上棍,直接将人摁住来了个法式热吻。
气氛烘托到最后,这逼仄的小房子都消解不住此间的高温。春夜寒霜欺人,可与娇客一比,它还是差了点。
第二日磨蹭到中午,屠名微都没有要起的意思,而外头的洗刷声已经从一早就开始热闹了。
这人怎么算不上一句精力旺盛呢?
昨夜折腾一宿没睡,今天还能精神抖擞得起来干活。
屠女郎称其为天选打工人,身体素质嘎嘎好。
午饭都送来了,屠名微都还只是睁着眼睛在发呆。哦~不对!表面上是发呆,背地里其实是在思考——她在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咳咳,这么如狼似虎的??!
百思不得其解~
难不成是一朝不开荤,一开就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她对他是不是□□主义至上?
屠名微觉得自己摸到了一丝苗头,难道说如果当初她遇到的是其他人,她也会这样?海州的船,海州的雨,海州的人,海州的蛊啊~
都怪海州!
海州:莫?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床边,这简陋的板床上头铺的都是锦绣被褥,还真是将混搭进行到底。“还难受吗?”想要的是她,说不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