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过后这大红的一切看着略显凉薄,因为郭雪茶的缘故,屠名微在内院耽搁了好一会儿,以至于她出来的时候人也开始散场了。
红绸,大烛,喜剪窗花,此时月上柳梢头,小径尽头是红色渲染的背景,他就站在微风拂过的廊下,安静得过分。
“喝酒了?”
“就喝了一点。”
张奈这酒喝得直上脸,明显的酒精不耐,“以前喝过吗?”
男人呆呆愣愣地看着眼前人,“极少。”
估计比她喝的还要少。
屠名微摸摸他的脸,“还能走?”
他反应了一会儿,“可以。”
还真是乖宝宝,喝醉了也是安安分分的。
“那走吧!”她想扶着他一起走,却被某人给拒绝了。
他执拗的手掌一把将她的手给撸下,“我可以走!!”他再重复了一遍。
“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嘟嘟囔囔,表情还气鼓鼓的。
“行吧行吧,给我走个直线瞧瞧!”她眼神锁定他的视线,这人一改往常的腼腆羞涩,直直地盯住她双眸里的星光。
“你眼珠子好明媚,有光!”
屠某:“行!抠下来送你!”
“……”某人顿时清醒了片刻。
他眨巴眨巴眼睛,任由她将他拉走。
回去的路上可能是酒意上心头,某人化身好奇宝宝,这个摸摸,那个问问,一段一刻钟能到的路,他们硬生生在外头吹了半个时辰的冷风。
待回到客栈时,张奈直接倒头晕在了床榻之上。
她信手一抚他的额头,“得!终究还是感冒了。”
也没多大事儿,偶尔小病小痛,身体免疫力还增强些。当然,前提是得修养和护理好。
不然小病拖成大病,那还真是得不偿失。
找到对症的药,她哄着人道:“来,好奇宝宝,吃药了~”
张奈迷迷糊糊地听见她道他宝宝,什么药啊病啊那是一个字都没听见,“我是宝宝?”
屠名微摁着这人的脸,硬是把药给塞下去:“听话,不许吐。”
“我听话的,不吐。”
等到第二天这人醒来的时候,他迎面看到的就是屠名微在摆弄午食的场景,还真是风水轮流转,此时轮到他被强制饮食,“我生病了?”
其实本人并没有什么感觉。
屠名微提醒道:“起码得观察三天。”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任何一场小的风寒都可能要人命,人总是喜欢轻视,从而倒大霉。
张奈没了昨夜的黏糊劲,只是点了点头,而后从善如流地走到桌畔,清粥小菜,看上去像是她做的,“辛苦你了。”
“这算什么辛苦。”她意上心头,提问,“你还记得昨晚你做了什么吗?”
某人顿时心头一紧,但面上还是装的很好,“我,应该没什么恶习。”意思是,别想炸我。
屠名微止了话题,由于戛然而止地太干脆,他的好奇心反而上来了,“我对你做了不好的事儿?”
他就关心这个。
屠名微憋着笑,也不说,只是认真吃饭,一副眼前唯有美食的模样。
她这假正经的样子,尤其是冷面的时刻尤其能唬人,张奈心里开始生乱,有些慌张地解释道:“若是我做了什么对不住你的事,我的错,我道歉。原谅我!!”
明明还是中衣套着外罩衫,看上去潇洒极了,可本质上还是绷紧了每一根弦,时刻不放松,“屠名微,我的错!”
她越沉默,他的举止就越混乱。
连屠名微都出来了。
他什么时候教过她屠名微?这是第一次!
“你都没问,怎么知道错的是你。”她揪了一下他的脸,“若是错在我呢?”
“啊?”他有些呆萌,“不是说我举止不佳吗?”
“对啊,不佳的是你,错的只能是我啊!毕竟,清醒的,只有我一个。”她条理清晰,他云里雾里。
“所以是有还是没有?”
她撑开他的衣襟,在他锁骨落下一印,“现在有。”
她言笑晏晏地抬眸,正好应对上他不知所措的眼神,“这么小心干嘛?恋人不就是可以互相包容的吗?你我都不是圣人,怎么就不能犯错了?”从昨晚他嘀嘀咕咕的苗头她就听出来这人活得太紧了,做人呢,不能这样的。
不然……迟早有一天会疯掉。
“我错了你不会原谅我?”
张奈抬手抚摸着她的秀发,乌发柔顺,像丝绸一般缠绕住他的心扉,他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总觉得不管怎么回答都不是他满意的答案。
她如此清醒理智,怎么可能会错?
若是真到了那一天,她必定也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