谧。二人相得益彰,倒是和谐了起来。
瓷器碰落桌面的声音,屠名微回过头,这人已经把东西喝完了。
还挺乖!
屠名微看着此刻安安静静低头在为自己烘干衣物的男人,长睫玉面,这垂眸的样子还真是……有股子风情在。
他忽然抬头,对上了她欣赏的视线。
她头一歪,干嘛?
她好可爱。
彼时他的脑袋被这句话刷屏,满脑子都是她方才灵机一动的灵巧模样。
看他的人是她,可不好意思的人却还是他。
真是……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了。
“你看我,做什么?”十分清冷的声音,但语调却有些不自然。
屠名微:“我看你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回想起二人初遇的画面,这人洗手做羹汤,一副完全的家庭煮夫的样子,那时他恬淡自然,温润非常。
可如今……倒是多了几分凌厉与深沉。
显然,没有之前那么幸福了。
张奈翻动着手里的衣服,这外衫材质上乘,是他辛苦一年也难以购得的衣衫。手里纤柔的质感十分舒畅,但他的心里却仿佛大石高高束起,怎么也放不下。
静谧的气氛在悄悄蔓延,此刻,除了窗外的骤雨倾落声,便是室内的炭火噼爆声。
原以为他不想说,她便不过问了。但对方似乎是组织语言后,斟酌开口:“本以为自己飘零半生,是个十足的孤家寡人,来去无处,忽然有天,你的父母突然找到你,说你是他们失散多年的孩子,你会怎么办?”
一个不亚于‘我有个朋友’的反问。
她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还反问他一句:“你多大?”飘零半生,你青春大好,说这种话!!?
张奈垂眸:“二十又五。”
屠名微:你简直不要太年轻好吗?
不知道的听那种话,还以为他五十好几呢!
“那你猜我多大?”她指了指她自己。
张奈疑惑地抬头看着她,少女姿态鲜妍,葱白的手指指着自己,她多大?
他犹疑地开口:“十八?”
屠名微:“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笑过后,她直言:“我比你小两岁,按你的话说,我也行将就木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见对方郑重回应,屠名微摆摆手:“开玩笑的。”
见她真的没有别的情绪,张奈只又认真烘烤衣服。
屠名微看着心绪一团糟的眼前人,他看着确实很困扰,“那你是怎么千里迢迢去到京都的?”
张奈也不知道,“儿时记忆恍惚,只有意识起便是在京都了。我是被大成寺的僧人给救下的。”
难怪!
“他们说我那时才四五岁,庙里的僧人见我可怜,便带了回来。我生长于京都近二十载。”
“那你是什么时候去开的铺子?”从小在寺庙竟然没出家的念头,倒是有意思。
不过她的想法也不对,思维惯性思维惯性!
“十五下的山,方丈说我尘缘未了,下山自寻出路最宜。刚开始并没有银钱开铺子,后头攒了些钱,才慢慢开了起来。”
屠名微看着好样貌的他,想想,刚开始应该也是吃了很多的苦。
没有背景的人在这世道想要混下去,很难!
“所以你是不喜欢海州,还是海州的人?”这话问得妙——是觉得习惯了京都的气候不想回来,还是……觉得此间人生疏,不想再见。
张奈徐徐道来:“他们待我,也无不好。但……我已经习惯了。”习惯了一个人,又怎么能那么自然又愉悦地加入一个大家族。
屠名微倒是挺理解的,就像她,一个人漫山遍野的撒野惯了,突然有天有个自称她家人的出来说——虽然这么多年我没管过你,但我是你家人,为你好,你得听我的,从今往后不要再出门了!
不用想,她一定会狠狠地给这人一个大耳刮子——跟谁俩呢?咿咿呀呀的不说人话。
“他们拦你不让你去京都?”屠名微皱着眉头发问。
张奈见她这幅样子,忧心忡忡的,还有点气氛,似乎是在为他抱不平。“他们希望我认祖归宗,成家立业。”
至于那什么劳什子馄饨铺子,那自然是得甩到天边去。
屠名微潇洒惯了,是真受不住被人管,尤其是从来没交集的人来横插一杠,“太过分了!”
张奈见她这样,也是肯定地点点头:“是,很过分!”
屠名微拍着桌子:“那你打算怎么办?刚才,刚才你不是要跳湖吧?”
石破天惊,她突然福至心灵了。
张奈无奈一笑,“不是……只是他们说我生母早逝,唯一的心愿就是能找回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