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再天真美好,但成长,也总是格外残酷的。
她接受变化,接受所有人的变化——哪怕这个人是李贞。
“算你狠!!”那方还在无情感慨。
“我要成亲了。”
?!!
一语惊人死不休。
“啊~”屠名微是真的惊诧:“谁这么倒霉?”
陆嘉学被噎个半死,刚要酝酿的凄凄惨惨戚戚被她一个问话,给问个烟消云散。
“你不懂,你这个孤家寡人怎么会懂。”毫无攻击力的话语。
毕竟,她孤家寡人是事实。
这她承认的。
“我记得你母亲并不急啊!”相反,陆母是个很尊重人的人,她希望陆嘉学过的好,比任何人都要好,对于他的意愿,她以他为先。
毕竟,她再看好他不喜欢,那也是徒劳。
“此事,说来话长……”
屠名微打断他的前摇:“长话短说!”
“好嘞!”他总结了一下,“这是祖父定下的娃娃亲。母亲和我也是才知晓。”
屠名微:这家男人可真行,先是渣爹,这会儿又来一个轻许诺的祖父。
陆母和陆嘉学都是刚刚才知道的,那就说明这事儿很可能就是什么时候的酒后之言,或是哪个不经意的时候说出的随口之约。
真是,不干人事儿……
屠名微无力吐槽,“所以是人家找上门了?”
陆嘉学也是无奈点点,对啊,可不是找上门了。
“对方是中州其下一个县城的秀才之女,母亲说,对方的长辈都先后去世了,带着幼弟前来投靠应约的。”
“幼弟?她多大了?”
陆嘉学回想了一下,“似乎是十六,弟弟八岁。”
屠名微嫌弃地打量一下他:“你……二十又一了吧。”
陆嘉学当然听出了她语气里明晃晃地嫌弃,不是说他老牛吃嫩草是什么。
“对啊,二十又一,风华正茂。”仿佛听不懂她的话。
屠名微嫌弃地不是他的年龄,是他和那位少女的差距。
二十一没错,但对方十六,说不定还是虚十六,屠名微都觉得罪恶。
罢了,这不是现代。
没有可比性。
看陆嘉学这样子,应该是要负责的,屠名微问道:“你决定了?”
陆嘉学笑笑:“母亲说,她家里的亲戚大多是豺狼。她父母长辈都是一年前去世的,若不是实在撑不住,断不会来找我 。”
心性坚韧又重情重义,是个好儿郎。
别的不说,责任他是要负起来的。
屠名微想提醒他,其实也有很多种负责的方式,比如说,认个干亲?
只要陆家庇护她,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
“另一种方式何尝不是变相的拒绝呢?她固守一年有余,何尝不是想自力更生、自食其力。这样的人,拒绝了就不会再留下。是陆家许诺再先,我们怎可三心二意,朝令夕改。”
“啧……”还挺有骨气。
这可是婚姻,又不是过家家。
“既如此,那就提前恭贺你新婚大喜了。”她不定能参加呢!
“我婚礼,你不来?你不来,随礼一定得来啊!”
屠名微:“……”好想揍他!
“呵,我给新娘子就不给你。”
”婚礼大概什么时候?”
陆嘉学接道:“春三月,道是十六正宜。”
他还是希望她能来的,毕竟是他为数不多的好友。
“不管是什么事儿都给本郎君放下好吗,我给你引见我的新妇。”
屠名微琢磨了一下,春三月啊……啧,说不好能赶上。
“再说吧!”她表面上还是没松口。
不过,既然他对新妇没意见,那愁容满面的干啥?
她问了出来。
陆嘉学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她一个女郎,身世飘零我能有什么意见。我只是感慨,本郎君英年早婚而已。”他这样的少年郎,不多让世人惊艳几年,那都是世人的损失。
屠名微只是职业微笑提醒她:“千万别在新妇面前演戏哦,要演也要记得别露馅了哦。不然……她就会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凝视你。”
不要忘了这是个时常凹人设的人,高冷美男?或,高冷屌丝?
一念之间,形象崩塌。
陆嘉学:“……要你管!!”
说实在,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是直接表露?还是慢慢表露?
这是个艰难的问题。
他从没想过要隐瞒,毕竟是枕边人,自当坦诚。
不过这个过渡期,是要还是不要?
陆嘉学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