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双漆黑的眸子注视着虞宁,声音略显嘶哑而疏离:“可以,这很划算,那现在我该做些什么?”
“不急,把馕饼吃完了来,吃完后你再去换身破旧的衣裳,我父亲的衣裳你别嫌弃就行。
对了,恰好这里有点药膏,你拿去用吧。”
虞宁转头直接从柜子里拿出药膏递给他,又从锅里拿出几只烤好的馕饼给他,见人渐渐走出屋子,才想起来没问他姓甚名谁。
正午的骄阳似火,村民们沉沉熟睡。
夕阳落,近黄昏。
等到那人收拾干净后再次出现在虞宁视线时,她注意到那人手中的野兔,神情意外。
“小娘子,这是谢意。”
待接过“谢意”后,虞宁轻笑,一双明眸似月亮弯起:“小郎君,你叫什么?”
“唤我萧云归即可。”
细下一看,虞宁发觉萧云归日角珠庭,霞姿月韵,不过从他的眼中读到些沉默寡言和疏离。
以及从言谈举止和作风中很难想象是一个身处荒山伤痕累累之人。
她心下赞叹,长得多俊美的一个人儿,竟不知是犯了何事落得身处荒山无人问津,可惜了身上穿的是粗衣麻布,若是好好打扮一番,倒不输皇亲贵胄。
虞宁近身观察,不知想到什么就偷笑起来。她连连称赞,双眼放光:“没想到你长得还挺好看的,真是好奇你为何会一身伤痕出现在后山。”
“说实话,我觉得你真的挺适合做什么高官将军的,礼数周全,谦逊有礼,若真是什么达官贵人,我岂不是赚大发了。”
萧云归听了虞宁这一席话,目光颇有深意地望着她。
随即缓缓道:“现下我们该做些什么?”
“往这边走。”虞宁将野兔放在厨具旁,领着萧云归来到屋子的后院。
推开后门,萧云归望着一大堆瓶瓶罐罐不明所以。
“快过来。”虞宁疾步过去拿着蒲扇轻轻地扇火。
“这是烧水??”
“我在等待它的最佳水温。”
虞宁用木棍将火烛取出,拿出火柴点火,原本黑漆漆的炉子瞬间明亮起来,活泼地跳动着。
“最佳水温?”萧云归脸上划过一抹惊诧,“可是与其他水有什么与众不同?”
“在水温达到一定温度与树脂融合。”虞宁用小碗盛出水,让萧云归找个地儿坐下,“我在尝试修复古琴。”
“修复古琴?”萧云归一脸茫然。
好吧,他不知道原身弄坏了云华镇琴坊的古琴。
“琴师们的琴再如何修复都存在痕迹,何必如此耗费时间?”
“这是他们的修复技法,与我的修复技法自然有所差别。”虞宁扬着笑脸骄傲地说,“我所做的修复材料是不会让古琴看出有痕迹的,哪怕一点蛛丝马迹。”
萧云归听完半信半疑,仍心有顾虑。
他觉得此事不过是在消耗时间,并无显著成效,想要告知虞宁其中的利弊:“小娘子,且不说这过程如何繁琐复杂,光是时间和银两都要耗费不久,若是最后不成功,可谓是两者皆失。”
“我自是晓得的。”虞宁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继续试着炉子里的水温。
“倘若小娘子实在是囊中羞涩,织布何尝不是一条路?”
“我认真的,也是有计划的。”虞宁放下木棍,目光看着萧云归,缓缓开口,“若是我失败了,我还要其他法子,定不会耽搁你。”
她话音一顿,紧皱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抿唇一笑:“若是事成,我们就不再愁吃穿用度了。”
见虞宁如此自信,萧云归也不好让她感到挫败。
“我去后山收集树脂回来。”语落,虞宁背上竹篓,看着院子里装树脂的碗杂乱无章地摆着和挺拔俊逸的萧云归,“你就先帮我收拾一下这几只碗吧,今天做了其他口味的馕饼放在锅里,收拾完后去锅里拿。”
虞宁见萧云归点了头才放心地离去,刚走到门口外就折返回来。
“对了,药在桌上,记得擦药。”
萧云归抬起眸子认认真真地听完,淡淡一笑。
落日撒在他颀长的身影上,他端着碗不明情绪道:“知道了,你自己上山也注意些。”
虞宁为赶到天黑之前要下山,原本走一段歇一下的路程因此就显得急匆匆。
一方面是担忧萧云归在家生了什么事端来,另一方面是害怕夜晚野兽出没。
她火速收集完树脂,不带歇口气地,直接又快步赶了回去。
临行前,虞宁又细心地拾起杉树的树叶聚在一堆,立了个塚。
为了感谢杉树的馈赠,虞宁拿出竹篓里的水浇了上去,又虔诚地拜别。
等虞宁背着满当当的竹篓归来时,恰巧看见院子里安安静静坐着的萧云归。
她一放下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