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一点多,秦珍珍推着自行车进了大院,太阳帽下的脸颊晒的红彤彤,晶莹的汗珠顺着肌肤滑落到领口。
秦珍珍长的漂亮,顶好的美人,刚一进大院就引来了不少人的视线。
上个月去了小儿子家住的王老太刚回到家,正蹲在门口慢吞吞的洗菜,出声问道:“珍珍呐,还在塑料厂干啊?你那小学老师的工作,还没批下来啊?”
提到这件事,秦珍珍心里就烦,摘下太阳帽与和王老太说话,“王奶奶,现在工作真是难办的很,我去了好几趟,都说再等等。”
王老太有点耳背,大声道:“那也没那么难办,我瞧你都等了大半年了。”
秦珍珍叹了口气,“学校那没位置,也只能继续等等看。”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其实事情不完全是这样。
当初刚分到学校时候,上面扩下来四个位置,等着位置的也是四个人,四个人原本正好,马上下来正式通知就要去上班。不巧的是,秦珍珍的堂妹上一个工作不顺,也想去小学当老师,从天而降挤掉了秦珍珍。
堂妹的妈妈是学校的退休老师,秦珍珍妈妈是塑料厂工人,秦珍珍自然毫无竞争力。更加恰巧的是,当时秦珍珍的妈妈身体不舒服,秦珍珍等着通知的时候无事做,就去顶了妈妈的工做了几天。
学校那边一看,便说秦珍珍既然有个工作可做,那就让秦珍珍再等等,先安排‘无业在家’的堂妹上班。
这一等,就等了大半年,塑料厂都给秦珍珍涨了两次工资了。
秦珍珍忧郁地把自行车停在了自家门前,想着自己的工作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时候忽然听见一阵笑声,她好奇的往那边看看,发现是住在大院北边的堂妹一家正在相亲,乌泱泱的好多人站在堂妹门口。
中间有个个子特别高的男人,看着皮肤也白,长的还不错,应该就是相亲的男方了。
“这个不错,不过个子太高了,得有一米九了,太高不好买衣服。”秦珍珍自顾自的指指点点。
看了一会,心里始终惦记别的事情,连热闹也不想看了,往自己家里走,又看见她爸秦向水正骂邻居小孩。
这又是干啥呢?
秦珍珍纳闷,从后面扯了一下秦向水的衣服,“爸,你干嘛呢,怎么不回家吃饭?”
秦向水这下可找到倾诉的人了,指着邻居家哇哇哭的小孩,气急败坏道:“你看看这死小孩,把树都打成什么样了。”
秦珍珍抬头看过去,原来是巷子后面的一棵柿子树,现在正开着花,与大院隔着一堵墙,但正靠着墙长,一些树枝已经生长的越界。
因为邻居小孩的调皮,竹棍捅下来一些小花,散落在地上。
秦珍珍用袖子擦了擦汗,细腻的肌肤白的仿佛发光,碎刘海上落了一片花瓣,美的十分惹眼。
秦珍珍道:“树不是咱家的树,小孩也不是咱家的小孩,你说说得了,别把人骂哭啊。人家的树就是结了果,你还想去摘啊?”
秦向水挥手把小孩撵走,在这面墙旁边对着秦珍珍比划,“里边的我肯定不能摘,但这一枝的长出来,正好能掉到咱们院里。”
秦珍珍噗嗤笑了,简直受不了老爸的小气劲。她和老爸一块回家吃饭,妈妈方素正坐在小板凳上,端着碗喝水。
方素和秦向水都是塑料厂的普通工人,因为秦珍珍学校工作的事总办不成,方素怕秦珍珍总闲在家里说出去不好听,就从厂里退下来,让秦珍珍一直顶替着上班。
“吃饭吧。”方素麻利地把厨房的菜端出来,两菜一汤,一家人围坐在小桌前吃饭。
隐约还能听见外头堂妹相亲的说笑声,秦珍珍家这边却显得很寂静。
半晌,秦向水忍不住道:“小梅做事不地道,知道咱们珍珍等着学校工作,还悄悄在里边搞鬼,搞的珍珍现在也没个工作。小梅又开始相亲,眼看工作婚姻都有了,咱们珍珍再长条腿也追不上她。”
秦珍珍垂下眼睛,她知道并不是小梅的错,位置有限,小梅也想要,她家庭普通,争不过小梅。那就先熬着吧,总还有机会。
方素:“也不能这样说,咱珍珍婚姻早就定好了,红文是个好孩子,哎呀,当初看他家庭条件我还犹豫,没想到考上大学出息了,马上都快提副校长了。”
秦向水端着碗,对女儿说:“珍珍,你问问红文什么时候提副校长,他上任,你当老师的事也好办点。”
秦珍珍也确实等急了,她也不想老是占着妈妈的工作,提到陈红文时,心底有一丝隐秘的担忧,但还是说:“好,今天下工我约他问问,他说喜欢吃咱家腊肉,我再拿点给他。”
秦向水很高兴,“多给他拿,以前也没见他喜欢吃,看来是改口味了。”
陈红文是秦珍珍的对象,两人认识五六年了。秦珍珍一家在大院里已经是普通家庭,陈红文比她还不如,全家都住在农村,靠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