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许多。
恰在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自门外传来，裹着朦胧的晨雾，一如初春的风，温柔而清凉。
晨光初照，叶时桉步履沉稳地来到木屋前，开锁推门，他的身影在微凉的晨曦中被勾勒出一道金边。
李衿荷轻步走近，揣着一腔不舍与愧疚，最终只是低低唤上了一句：“先生。”
“你曾说，愿在毒山之上做我的小书童，一生一世……如今，怎就不作数了？”叶时桉的目光穿透晨曦，似要将李衿荷看至透明，温和的语气里似还带了三分委屈。
李衿荷心头一紧，眼中掠过一丝坚决：“我……我不甘心一辈子困于毒山之上。先生，你亦曾说过，望着我们能亲历天地广阔的。”
“无契离山，便以为能摆脱药奴的命运，与那山下众人一般无二？”叶时桉的话语里带着隐忍的痛苦。
“曾被那恶人‘师父’拐骗，衿荷已尝过当药奴的滋味，心中自是有数。”李衿荷眼神坚定，但声音微颤。
“既然清楚，为何还要执迷不悟，非要去行那死路。”叶时桉叹息。
“衿荷既已见过山下天地，便更要去争上一争！如若因了旧日的苦楚折辱，便怯懦自缚，一世隐于毒山之上……那衿荷，怎还配做先生唯一的学生！”
“何以自贬不配。我的学生，唯你而已！”叶时桉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无论你是何模样。”
一股酸涩涌上心头。面对如此温柔的先生，李衿荷只觉愧疚难当，霎时间眼眶泛红，话语哽咽。
“我已留不住你了么？”叶时桉道。
“先生……”
“你若走了，我便不会再有学生……”
初春的阳光洒满屋内，将两人压于心底的情感照得洒金一般璀璨、辉煌、无所遁形。
李衿荷闭眼，强压着心中的软弱，半晌，倔强地一抬眉，道：“这天地，我要自己去看！毒山儿女的镣铐，我要自己去解！先生，你是要绊住我的脚步么？”
叶时桉默然片刻，叹息一声后边转身离去。他的背影在晨光中渐渐模糊，如断线的风筝，泣着无声的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