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那些时间太少。
痛苦。并非那种断筋扭骨的大痛,而是那种绵密的无从说起的难过。
见面的机会还在不断变少。
终于,在大几个月没见过面后,在一个年关将至时,她看到了他。
隔着茫茫人海,他在领奖台的聚光灯下意气风发,而平庸的她坐在台下,没有姓名,和所有的观众一起为他鼓掌。
掌声没有起伏,她能看见他,但他没办法在众人中看到她。
许晏辞觉得,她是应该高兴的,那可是林屿。
颁奖结束后,她去后台找他,可费劲挤进去后,在看到他被很人簇拥,她停住了。
低头,那么多捧放在地上的花束,她开始胆怯,也开始等待。
等待他的主动。
在试探地等待了一会,确定他不再投来目光后,她灰溜溜地转身离开。
转身时,感觉到了身后云泥的鸿沟。
当天晚上,她给他发去了祝福的短信,没有得到回复。
林屿没有时间碰到自己的手机。
第二天上午,她独自坐在图书馆里,安静了一夜都没有响动的手机,依旧安静。
她几次点开林屿的微信,输入了一些话,再删掉,终于,在看着摊开在桌面上书页被漏水的笔头弄脏的痕迹后,她忍不住抱怨地说了一句“真没意思”。
……
林屿的时间被学业和工作填的很满,那段时间,很多事情在他记忆里都很模糊,他只觉得一切快的如同流水。他从早上睁开眼,到晚上闭眼,光阴就倏忽而过。
他甚至都没有发现许晏辞的失落。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疲累。
直到,他被分了手。
梦里逐渐被染上痛苦,林屿蹙起眉头,过去被切割成无数随便,在虚拟的梦境中重塑让人痛苦的情境。
他无法忘记那一天,但又没力气体会那种痛苦,于是在一番挣扎后,他猛然惊醒。
外头谢安正坐在客厅里办公,孙然要去医院照顾他妈妈。林屿从床上起来,有些口渴。
他下床踩住拖鞋,到客厅去接水。
餐桌旁的谢安抬眼看他:“还活着呢?”
他很快喝下一杯水后:“……”
“嗯。”
……
许晏辞仍然在实验室内工作。
她模拟了一个框架,来构建那个用以障眼的空中楼阁,只是在搭建数据时,碰到了一些问题。
而实验室外,直播仍然在继续,且观看直播的人数不断增加。
白柳就在检测中发现了一些问题——直播通道正在被净化,进来的人群是通过筛选的,有什么系统正在干扰他的选择。
白柳注册了账号,也进入了系统的筛选通道,经过几个小时排查,一无所获。
这种“一无所获”的感觉很熟悉,很像是林屿的手笔。
他把直播视频投屏到更大的屏幕上,让助手端来一杯咖啡,然后仰在椅子上,度假一样观看直播。狭长的眼里有一丝丝笑意。
实验室内许晏辞遇到了一些问题。
物理意义上的——中央屏幕似乎出现了故障,有一些字变得不清楚,她调试了屏幕的分辨率,但仍然无济于事,于是她细心的排查——终于她发现,并不是物理损坏,而是系统原因,那个神秘的子系统又悄悄上线了,只是这次它的踪迹更加隐蔽。
不过还是不够隐蔽,不然她也不会发现。
她悄悄输入了询问指令;“可以帮我解决一些路径问题吗?”
子系统接收到以后,停顿了近一分钟,才给她输送了答案。
她竟然觉得子系统刚刚有了人的神态,在犹豫。
她现在需要以前的两倍时间来完成工作,因为她既要搭建欺骗白柳的空中楼阁,也要假装完成一份让林屿满意的数据分析。
她已经在尽可能多做一些,可时间上还是来不及。于是,在子系统再次藏匿踪迹前,她抢先又发出了询问指令:“可以再帮我一下吗?”
对方迟迟没有恢复,许晏辞才意识到,凭借自己根本找不到它,只能等待这个子系统自行露出马脚,她才有对话的可能,于是她叹了口气,继续工作。
可一个小时候,一份文件忽然被上传,许晏辞被突如其来的搭建吓了一跳,双手下意识离开操控台,她震惊的看着这一切,只是短短片刻,空中楼阁的地基就完成。
许晏辞:“?”
好快,在震惊离开后,她感到惊喜,甚至有些兴奋。
“原来你这么厉害。”许又发出询问指令,“可以再帮我完成一些吗?”
子系统又沉默下来。
那天她一直工作到两点,直到坚持不住,才离开实验室去休息。
在关闭总控制台的刹那,她觉得她在屏幕上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