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
她继续试探,甚至还往更前挥动了一下手臂。
还是无事发生。
楼道没有门窗,常年陷落黑暗,有种霉味。现在这味道混着一股奇怪的凉风,让人的神经几乎绷紧。
这时候,那种当啷当啷的声音又响起来。
她清楚地感知到,有小石头子落在地上。
不止一颗。
她又再次回身,这次伸手扶住栏杆,却触摸到黏腻湿滑的东西,她猛地弹开,后退半步,随后脚踩空,天旋地转,整个身子摔在地上。
后背着地,疼的却是胸口。
喘不上气,头发晕,有种闷闷的感觉,像是夏天中暑。
她知道,这是过于害怕的缘故。
但好在,她还能爬起来。
她颤抖着起来,手再次攀附上栏杆,
她几乎可以确信,这附近有人。
那人也在观望她。
地板又开始震动,她紧紧攥住栏杆,头顶上的灰尘一茬又一茬的往下落,黑暗里,她听到了女人的笑声。
……
谢安那边报了警。
警方带着警犬一直在那片旷野中奔走,找到许晏辞时,她裹着一件破烂的外套昏死在一棵大树下。
露出的胳膊上有很多擦伤血痕,像是叶脉纹理。
她被送到了医院,脱离危险后,警察一次又一次地来医院问话。
可她,似乎对那几天发生的事,一直很模糊。
她说她只记得手电筒,墙壁上有许多手电筒,还有楼梯,摇摇晃晃的……
医生给出的解释是,受到了惊吓,记忆发生问题,需要长期恢复。
警方根据许晏辞口中的楼梯,确认她存在过那栋大楼——警方在找到她后,继续深入那片荒芜的土地,在天快亮起的时候,确认了那栋非法建筑的所在地。
但里面的白柳消失了。
整个产业都和他有关,他的消失,几乎可以让警方确定他与植物奶事件的关系。
其实也快了,警方早就在植物奶出问题前,就注意到了那片村落,这次顺藤摸瓜,直接找到了那座隐藏了近几十年的大楼。
即便心里有所准确,但还是被大楼内部结构所震撼。
这非一日之功,精巧的设计,自洽的供电系统,这简直是犯罪滋生的乐土。
白慕坤也难逃法网,据说那几天他正准备去国外度假,在机场,被警方拦住带走,至今他的工作室与公司都没给出任何回应,任由网络上的舆论发酵。
但最让许晏辞震惊的,是林屿。
而正如之前白柳所说,林屿也被叫走问话,他的确也牵涉其中。
许多有关于他的传言都浮出水面。
许晏辞来不及作出其他反应,就被巨大的悲伤笼罩,宋老板的尸体在一条河里被打捞出来。
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
在新闻里读到这几行文字时,她感觉自己的大脑空白了片刻,然后,那些字她就不认识了,怎么读也连不成句子。
她不明白那些字的意味,照常在医院里吃饭,下楼散步。
晚上躺在床上,盯着洁白的天花板,她忽然想到了宋老板,于是拿起电话打了过去。
她一直打,等到手机提示“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后,挂掉重拨。
就这样二十几次后,她缩在床上,感觉手背上、床面上湿了一块。
她找到了自己所在的那几场直播。
国内的网站上已经找不到蛛丝马迹,但是国外的朋友还能在某些公众平台上看到。她要来了下载好的视频,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就拿起来一点点看。
她看到视频里,她穿着白色工作服站在实验台前的照片,也看到了,深夜镜头对准一条河,一个不规则的巨型麻袋被丢进了水里。
她反复看了好几遍,想从轮廓辨认宋老板的形状。
她想说服自己,那不是宋老板。
终于有一天夜里,她没再失眠,而是沉沉睡去。
宋老板入了她的梦。
他什么都没说,静静坐在一方水面的石头上,水面无波无澜,漆黑无光,如同墨汁一般,石面平滑整洁,托举着宋老板。
他眼神空洞地望着她。
“你想让我做什么?”许晏辞湘接近他,可隔着深深的水,她靠近不了,宋老板还是不说话,只是望着她。
她问:“你听不到对不对,我去找你,你别动……”
她跳入水中,水淹没了她的头顶。
她挣扎着,水咳进肺中。
猛然惊醒。
为她找来视频的朋友说:“你就是敲门砖。”
她盯着这句话看了一会儿,忽然把电话打给了某一位和她相熟的制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