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策略可行。
窦泰也算是打老了仗的人,自然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道理。如今已经围困了宛城,若是消灭了邓县的达奚武,那么南阳的局面就定下来了。
比起攻打邓县,还是烧掉对方的粮草会比较容易一些。窦泰精选出轻骑两千人,一人双马,打算奔袭鹰子山!烧掉对方的粮草就跑路!
仔细想想,只要这不是一个陷阱,那么成功的机会是很大的!
“我父想问问世子,奔袭数百里,路上会很苦,世子怕不怕苦?”
窦孝敬沉声问道。这也是窦泰让他来问的,免得高澄将来耍脾气。
高澄捏了捏自己的拳头叫嚣道:“我哪里会怕,来都来了!只是我族叔(高岳)那边……”
他还是有点怕高岳。
窦孝敬轻笑道:“大都督现在正在围攻宛城,我父负责清扫宛城外围敌军兵马。经常带着骑兵四处游荡。世子混在里面,然后一起奔赴鹰子山,大都督又不会知道。
等他知道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褒奖世子还来不及呢。”
窦孝敬的想法跟高澄的想法是一样的,高岳不会去惩罚胜利者,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这一波不止是高澄想捞军功,就是窦泰甚至是窦孝敬,也有类似的想法。
高澄是在利用窦泰,反过来说,窦泰等人又何尝不是在利用高澄这个“傻白甜”呢。
“世子,我们这便出发吧。”
一直没说话的祖珽,面色严肃的说道。他心中一直有个将军梦,希望如霍去病一般横扫千军。可随着后来的发展,他却发现他自己最多当个霍光,霍去病是想都要想了,目前还只能算是赵高。
如今可以借着高澄的“东风”去耍耍,他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了。
三人在马厩里找到马匹,带了点干粮就出发去跟窦泰汇合了。当然,汇合的地点肯定不是高岳的大营。
……
崔士谦在宛城经营多年,高欢还未入主邺城的时候,他们就盘踞在宛城了。宛城不仅城池规模大,人口众多,存粮更是足够消耗好几年的!
府库里除了铠甲数量不多外,其他兵戈箭失都是足量。
崔士谦将宛城内的壮丁发动起来守城,跟守军日夜轮换。高岳试探性的攻打了几次,发现短时间确实没办法把崔士谦怎么样。
至于邓县那边,高岳暂时也不打算去处置那些关中的兵马。他的想法是,自己这边兵力是足够的,只要不分兵,就不会被达奚武等人逐个击破。
只要宛城被攻下,那么达奚武等人也就失去了南阳的立足点。到时候那帮人灰熘熘滚回关中就行了,没必要一开始就把他们赶尽杀绝。
对于高欢来说,惩治“叛徒”崔士谦,维护自己统治的权威性,收回南阳之地,才是重中之重。
一晃十多天过去了,邓县那边蚂蚁搬家一般的运送粮草,已经有不少存货装船后送到鹰子山。除此以外,整个南阳都异常平静,围困宛城的高岳也在等待攻城的机会,没有逼迫太紧。
这天傍晚,南乡以南二十里地,丹水东岸的某处密林里,一支不到千人的队伍在此埋伏着。从南乡侦查回来的斛律羡,下船后悄悄的靠近,吹了三声哨子,密林中也响起三声哨子,他这才慢悠悠的走进树林中。
“情况如何?”
一看到沙凋王回来,杨忠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确实是粮仓在鹰子山,但是感觉有点奇怪,说不上来。”
斛律羡有些疑惑的说道。
“有什么地方很奇怪的么?”
杨忠看上去有点紧张,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预计明天晚上奔袭敌军粮仓,今天已经打探到情况,现在来不及派人去襄阳请示,行或者不行,就看这一锤子了。就他们二人商议决定。
“总觉得那些守军怎么说呢,看上去很随意。”
斛律羡若有所思,似乎是在回忆什么事情。
“此话怎讲?”
杨忠一时间也不着急了。
“以前在草原啊,部落里的人,都是把粮食、牲畜这些看管得很紧的。毕竟一个不小心着火啊,风雪啊,被人偷袭啊,都会损失惨重,大家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主公说关中缺粮,这些粮草是要运回去救命的。可是我看那些看守粮仓的守军,似乎都是漫不经心的样子,一点也不在乎粮草的安全。
还有啊,听说饿极了的人,哪怕知道粮草不能动,也会偷偷的下手揩油,打个牙祭什么的。但我在那边蹲了三天,这些人根本不从粮仓里取粮,吃的东西都是河对岸南乡那边送来的。杨将军觉得是因为什么呢?”
斛律羡见微知着,说了很多自己的看法。杨忠心中一沉,他内心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这次南乡的粮仓是敌人的陷阱,谁去谁死。
可是刘益守军令如山,平日里又是料事如神。
到底是应该遵从军令,还是应该顺着自己内心的直觉呢?一时间,杨忠内心也有些犹疑不定。
“将军,不如你随我再去探一下敌军粮仓吧。眼见为实,有些东西不亲眼见到,听别人说是不行的。”
斛律羡小声建议道。
杨忠想了想,微微点头道:“有道理,到时候看能不能抓个俘虏吧。”
他们选了军中身手最好的十人,乘坐一艘小船,慢慢的逆流而上,朝着鹰子山挺进,消失在夜色当中。
……
鹰子山以北十里的均水西岸,一队两千人的骑兵昼伏夜出,绕了一个很大的弯,避开了所有成建制的军队,终于抵达这里。
《仙木奇缘》
他们是窦泰所统帅的奇袭队伍,高澄和祖珽也在其中。他们二人骑马奔袭数百里,大腿内侧都已经磨出了血痕,碰一下都疼。为了这次的顺利偷袭,高澄可算了把命都给豁出去了。
如果不是窦泰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