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原以为魏军久经战阵疲惫不堪,应该是无力再战才是。没想到被他们伏击不说,一接战那些人真叫一个龙精虎勐啊!”
直到现在,赵伯超也有些难以置信。打了这么长时间仗,人都是会疲惫的,而那支魏军就像是之前一直在休息,现在刚刚参战一样。
刘益守无奈叹了口气。
这踏马不就是孙腾准备给羊侃的杀手锏么!赵伯超说得没错,段荣父子所率之兵马,不仅是高欢麾下最精锐之嫡系,而且一直在休息,之前根本没有跟任何大军有过超规模的战斗。
也就是说,本来应该砸在羊侃身上的一锤子,被砸在了萧正德等人身上……然后他们就被砸死了。
那支兵马本来就是为了对付梁军精锐而准备的!甚至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冲着刘益守来的!要不是某个无良都督带着农夫在睢水南岸沿途划水摸鱼,这一锤子早就砸他身上了。
想去偷鸡的萧正德和萧纪,在兰陵附近碰到了无功而返,憋了一肚子火的段氏父子,还有麾下几乎未参战的精兵。
其实全军覆没的结局也不是不能想象,毕竟这支梁军的士气早就垮了。
“你们还真是够倒霉的。”
刘益守很想安慰一下赵伯超,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真要怪,那就怪运气不好吧。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啊。
“所以呢,你现在想怎么办?”
刘益守似笑非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赵伯超询问道。
“大都督救命!”
赵伯超跪在地上恳求道。
刘益守站起身,在院子里来回走动,略一沉吟,对跪在地上的赵伯超说道:“赵都督屡战屡败,哦不,是屡败屡战,勇气可嘉。带兵夺回兰陵更是忠心为国,可歌可泣。
奈何魏军人数太多,赵都督寡不敌众,最后被俘实属无奈。
然而哪怕深陷敌营,赵都督仍坚贞不屈,浑身遍体鳞伤也不愿透露我国之军机要务。此等忠勇之辈,若是中枢严惩,何以正军心,何以鼓士气?”
听到这话,赵伯超惊喜非常,险些要抱着刘益守的大腿叫爹。
不,亲爹都没刘都督这么好!
“主公,笔墨在此。”
阳休之将毛笔双手递给刘益守。
小机灵鬼果然懂事啊!
刘益守心中暗想,阳休之才能不算一流,但做事干练,看眼神拍马屁的本事真不是吹的。
“赵都督,这世间有很多忘恩负义之辈,我也曾经遇到过很多。你猜猜,他们最后都怎样了?”
刘益守走到赵伯超面前,却没有让对方站起身。
“罪人将来必定以大都督唯首是瞻!”
赵伯超勐的磕头道,他就知道,这世上肯定有无缘无故的恨,但绝对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让刘益守“高抬贵手”,想不付出代价,那是绝无可能的!
“很好,我很看好你的本事哦。不过要白纸黑字的承诺,才能取信于人,不是么?”
刘益守将笔递给赵伯超说道。
“你可以坐在地上写,或者……继续跪到天黑。”
赵伯超这种人怎么会跪到天黑呢!他想都没想,直接坐在地上书写,然后无奈的写下令人作呕的谄媚之言表忠心,最后咬破手指,按上血手印。
等墨迹干了以后,赵伯超小心翼翼的将纸递给坐在石桌旁看残局的刘益守,然后恭敬退到一旁。
“源士康,带赵都督下去,好好的打,狠狠的打,一定要打得全身伤痕血肉模湖。但是千万别把他给打死了。
浴血奋战的赵都督,身上怎么能没有伤呢?你看他这么白净,那不是告诉别人他在魏军那边吃得好住得好?那像样子么?”
刘益守还真猜对了,孙腾对萧纪和萧正德一行人极为礼遇,吃住都是一流配置。甚至萧正德要玩女人的过分要求,孙腾都很大度的满足了。
赵伯超在兖州关了一段时间,人还胖了不少!
原来是这样啊!
赵伯超讨好般的在脸上堆起微笑,点头哈腰的对源士康道:“源将军,狠狠的打在下,千万别留手。”
等他们离开后,射凋少年斛律羡一脸鄙视看着赵伯超离开的方向,心中很是疑惑,为什么刘益守这样的英雄人物,会接纳赵伯超这样无能又废物的小人呢。
“看不懂对么?”
刘益守转过头,笑着问道。
自从到了刘益守身边,很多事情都颠覆了想象,斛律羡拱手道:“主公那个……神机妙算,在下实在不知道。”
“子烈(阳休之表字)啊,跟落凋王解释一下。”
刘益守拍了拍阳休之的肩膀说道。
“赵伯超这种人,只要站在敌人那边,就能把敌人拖垮,比如说这一次。主公不是常说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么,这种人就是的。”
阳休之意有所指的说道,不敢说太细,因为刘益守做事往往是做一步看十步,你永远不知道他的后手是什么。
“哦,这样啊。”斛律羡摸摸头,搞不懂刘益守要怎么样把赵伯超搞到敌人那边去,收拢了不就是自己人么,怎么又是敌人呢?
一时间他又陷入了思维混乱。
……
为了以示换俘虏的诚意,坐镇兖州的孙腾,将赵伯超放了回去,很快,刘益守便派人送了一封信跟一幅画过来了。
信好说,那边肯定是要回信的,只是这个画到底什么意思,孙腾不太明白。
青青绿草,美人蹙眉远眺河岸,画下面还留了一首诗。
阳休之实在是不想把自己的“拙作”留在画上,担心将来刘益守占据大量土地,他跟着也做官做大了,以后被人翻出来这幅画,那就直接“社死”了。
于是阳休之把以前抄录的刘益守写过的一首诗题了上去。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