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吗?”
“你有孝心,母亲很欣慰,但是,你也不用年年自己跑出去采摘,母亲是更愿意你去给我采雪梅呢,还是让你牢牢把控这朝政的局势,不让人有机可乘?”
“你可太不成熟了!”
“赵嬷嬷,这里好些雪梅都沾上血迹,剩下好的大概也不多了,你下去挑挑,把好的留下,不好的扔了吧。”
赵嬷嬷觑着世子一身的伤,有些不忍道:“殿下,都是世子辛苦采摘回来的,这些洗洗还能用。”
长公主却一脸睥睨,“能用?沾污就是沾污了,这泡出来是有血腥气的,还怎么喝?”
世子却从头到尾一副平静的模样,丝毫没有难过,行礼后就默默退下去治伤了。
以前她以为崔燕恒出身在显贵人家,母亲是长公主,父亲是手握兵权的侯爷,他是满身光环万众瞩目下长大的天之骄子,哪曾想过他也会有这样的午夜,一个人躲在荒山木屋,为了不让人知道自己的弱点,甘愿与山中狼相伴,一个人痛得撞墙的时刻?
所以,微安是他唯一同长公主对着干也要娶的心上人,得悉她死讯时,他也在一个人默默承受巨大的痛苦,却一个人也没说,所以他对她的恨如此明目张胆,恨不得食她肉、啖她血。
同情归同情,但他如若做了阴鸷事,诬陷她舅舅,害她萧家如斯田地的话,她也绝对不会放过他。
不远处狼的嘶鸣声彻天,门板终于被撞得破出一个口,破出的那个口,足够里头的人把她从那口子拽进去。
萧柔在一声呼叫之后,就被里头的人拽进漆黑的屋中。
那人突然安静下来。
萧柔抹黑试图去握他的手,摸到一滩腥气浓重的液体,冻得凝固了。
屋里没有暖炉也没有任何保暖的物什,她进来后才发现彻骨的寒冷。
“世子...我是萧柔...”她试图同他说些话,安抚他情绪。
“我帮你按按头,按完就没那么疼了,好吗?”
“滚...”漆暗中,男子发出压抑到近乎低吼的声音。
“快滚...”
萧柔知道自己现在反正逃不了,不如尝试靠近,“你在哪里?我看不见,你把手伸出来给我好不好?我知道你受了伤,你再这么下去会受不了的,我帮你施针,帮你治疗,好不好?”
许是她的声音太温柔,许是他已经在黑夜里蛰伏太久,他鬼使神差地,朝她的方向伸出手。
渐渐适应了屋里的无光,她轻易摸到他的手,小心地挪到他身边。
可这时他的痛症又起来了,他猛地将她推倒,又开始拿头撞击起来。
萧柔来之前本没打算尽力,只想着随便应付含糊过去,但现在到了这节骨眼,她也没办法含糊呀,只能奋力去抱住他,去拽他的身子,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身子挡在门板前,被他撞得龇牙喊痛。
渐渐地,他平息下来,她抱着他,不知不觉已经不感觉到冷了,只觉肋下疼得绷紧,有些后悔要来了。
趁着他安静,她伸手去摸他的穴位,争分夺秒地开始给他施针,没时间生火消毒,她只能把随身带的酒泼在银针上,给他下针。
她又听见了他在梦中的呓语:“娘...别...别去...不要...不要!!”
她不知道他梦见了什么,她要趁着他如今稍微消停些的时候,给他治疗,努力稳住他的身体,不让他动。
萧柔毕竟是女子,同男子气力悬殊,有些招架不住的时候,她就恶狠狠地掐住他咽喉,骂道:“再动杀了你!”
说完她自己也意识到这一趟来是要假装对他还有情的,于是把手一松,捏着他的脸亲了下去,“世子,你别动了,好吗?信我...”
神奇地,她这一吻下去,他立马就消停了,脸上痛苦的表情也缓和了一些,她便继续下针。
真是惊心动魄的一夜,屋外成群结队的人忙着剿狼,屋内孤身作战的她斗着最凶恶的狼,斗得大冷天热湿了里衣,贴着熬了一夜,到天亮的时候,他终于消停下来,而她也熬不住,倒在他身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