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空,他绷直了唇,蹙紧眉:“刚刚我都看见了,是萧管事故意引导崔管事去抓那个墨砚掷人,当罚。”
崔正一听,乐了,“世子,萧姑娘到底年轻担不得如此重任,此番账目上出了大错,可不能就此揭过,总得严惩,长长记性。”
崔燕恒又冷冷瞅他一眼,吓得崔管事龟缩回去。
“府里既然叮嘱崔管事帮扶萧管事,她犯了错,崔管事自然也得代她遭受严惩,来人,把崔管事带下去领罚。”
结果崔正被打了十几杖,账目上的事绝口不提,而萧柔则受罚跑往各商铺核算清楚账目,重新整理出新的账本。
萧柔十分不忿,临走还呛了他一句,“世子,你明知他手脚不干净,却绝口不提他犯错的事,只是打几下,也不让他把账填平,如此做事,长久下去,叫府里的人如何信服?”
说完,她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匆匆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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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柔到京中各家同崔家有买卖的商铺查清账目,一开始大家都表示只愿意同崔管事接洽,丝毫没把她放在眼内,她跑了许多家,鞋都跑破了,同之前采买的情况一样,每一家不是把她驱赶出来,就是把她拒于门外。
眼见天色已晚,她一家账目都没能要到,想起萧家案子的事,想起微安可能尚在人世的那么一点微末的希望,她咬了咬牙,从狗贩手里买了一桶血浇在自己身上,直挺挺地躺在那家商铺门前:“来人哪...杀人了...店...店家账面作假...要...要杀人灭口啦...”
路过行人无一不驻足围观。
店掌柜无可奈何,只得把她迎了进去。
“哎哟!姑奶奶!大小姐!给你都给你,账目都在这里,你慢慢查个够!这种玩笑可开不得啊,我们正经打开门做生意的,你怎么...你怎么哎!”
萧柔把满脸的狗血一抹,气定神闲坐下来看账,“早这么做谁愿意沾这狗血啊!”
店掌柜气结。
“对了,不希望本姑娘报官的话,这里还有十来家商铺的掌柜,你去帮我联系,把账目一并拿来给我查对。”
店掌柜无可奈何,临走啐了一嘴:“果不愧萧家的狐狸!”
萧柔这一坐下,就足足坐了一天一夜。
她查着查着,发现这些商铺大多也曾同他们萧家有过生意往来。
她在账面上慢慢查出一些款项的猫腻,再结合各家商铺给出的账一比对,可让她发现了一个秘密。
原来,当初萧家被朝廷扣押之际,这些商户竟联合起来吃萧家的人血馒头,私下扣起了很大一笔款项,而这些款项也让萧家的罪名更加坐实。
萧柔怒不可遏,本想报官上报朝廷,可冷静下来一想,崔世子此人智多近妖,他怎么可能不清楚这些商户私下做了什么,那他这次把她派人做这件事,怕是带有某种目的。
至于具体的目的....
天色未明,天际月明星稀,萧柔回府的路上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
直到脚边踢到一块石头,她忽然什么都想明白了。
她知道了!崔燕恒是想利用她萧家女的身份,查证出这些商户贪下的款项,然后收归朝廷,为他立功!
他明知她是萧家人,查出这些账目肯定不会坐视不理,但那件案子牵扯十分复杂,又岂是推翻一点佐证就能翻案的?此事只能挽回萧家很小一部分声誉,却不会对萧家原来的判决有任何影响,相反,还能让崔燕恒获利,因为是由萧家女亲自查证出来的,更加有说服力,又不必脏了他的手去得罪这些人,而且他知道她身为萧家人,肯定会站出来为萧家说话。
他好深的谋算!
萧柔气得伸脚一踹,结果把巷角迎面走来的人踹倒在地,落了满地的药包。
“对不起!对不起!”她歉意地弯腰去捡,捡着捡着,藉着天边微明的光,发现那人竟是萧牧。
“牧...牧爷爷??”萧柔瞪大了眼睛。
萧牧见状不想管药就要跑,却被萧柔一把拽住。
“牧爷爷,这些都是重伤的药,是不是家中有谁受了重伤?是乳娘吗?”
萧牧的妻子姚氏是萧柔的乳娘,从小到大都很疼她,得知她受重伤她没办法做到坐视不理。
萧牧挣了几下没掙开手,环顾了四周,神色慌张地把萧柔拉进小巷,“姑娘,你不要声张,牧伯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抄小道带她进了一家农家小院后门,一进门她就闻到浓郁的药味。
到了这里,萧牧终于不用再伪装,就哭得声色俱厉地跪倒下来,“姑娘!老奴对不起你啊...”
萧柔一下子慌了,想把他搀起,谁知搀不动他,“姑娘,老奴之前在街上之所以不肯同姑娘接触,是怕被世子派来监视姑娘的人发现,会败露了七公子行踪。”
“七...七哥??”她有些不可置信。
“是的,姑娘,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