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生物钟时间,古韵睁开了眼,天光已经大亮,她看了眼旁边的手机,上面放着的头发还在原处,没有滑落的痕迹,转身李文伟还睡的如同一个死猪,半天清醒的意思都没有。
古韵勾起半边唇角,他还以为李文伟至少能坚持两天两夜呢,这才哪到哪啊,顶多也就一天半时间。
是她高估了李文伟的毅力,不过也正是因为李文伟没什么毅力,所以才容易走上赌博这条道路。
古韵收拾了床铺,拿着手机走出了房间。
这会才刚刚六点出头,李老头蒙头睡在楼下地板上,听见老旧楼梯咯吱咯吱地响,他猛地抬起脑袋,“老伴?”
古韵点点头,扶着楼梯就往厨房去。
李仁慌忙收拾了东西,站起身,“我来我来,昨晚辛苦你一晚上了,歇会歇会,睡个回笼觉,一会你还要改卷子。”
古韵乐的自在,打开了小卖部的大门,坐在门前看来来往往的人。
夏天了,天亮地早很多,太阳已经高高地升起,清洁工早就结束了早晨的工作,不算宽阔的路面一片整洁干净。
学校放假了,附近的早点铺子也都不怎么来了,买菜的大爷大妈刚回来。
李文伟能做些什么呢?
古韵坐在门前想了会,就听见李老头喊她吃饭。
吃完早餐,古韵叮嘱李老头绝对不要给李文伟送饭,不管多心疼他,今早上也不要给他送饭送水。
“啊,水都不送啊?”虽然和儿子吵了架,但是吵架不至于让儿子死啊,他还是有点心疼儿子的。
“他都要绝食了,还给他送水干什么?”古韵笑着说。
李老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家老伴有点不对劲,她说出来的话和表现出来的神情,都好像儿子和她一点关系都没的样子。
也许是因为气急了吧,毕竟接二连三的欠款实在是太打击人了。
“你要是想他以后还继续赌博,你就给他送,我不拦着。”古韵喝下最后一口粥,“送完我们就离婚。”
「!!!」王安慧差点跳起来,「你怎么敢说这种话的!不离我绝对不离婚,离婚了我就没儿子了,没丈夫了,我老了谁来伺候我?」
「认清事实,你已经老了,请问现在有人伺候你了吗?」
王安慧:……
「你这一辈子不是永远活在伺候公婆、伺候老公、伺候儿子上?你等谁伺候你?」
王安慧呐呐道:「我儿子会娶……」
「别搞笑了,谁会嫁给一个赌狗?」古韵嘲讽,「你要是有女儿,能把女儿嫁给这样的一家人?」
王安慧:……还真不会。
谁会把自家辛辛苦苦养大的好闺女送到这种人家啊,是有多恨自己家闺女啊!
李老头本来还想背地里送一点,只要老伴不发现就行,这会老伴说要是送了,就跟他离婚了,他心里一惊。
不行,绝对不行,他已经明白了儿子是靠不住的,要是他再没了老婆,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儿子结婚生子那天。
“说那话,”李老头赶忙放下碗,殷勤地从旁边将老伴的布包拿给老伴,“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说什么离婚不离婚的。”
古韵没回答,拿上布包就往外头走,她在用行为告诉李老头,只要你敢,我就敢。
李老头哆哆嗦嗦地收拾了碗筷,一整个上午没去过阁楼一次,他害怕自己心软,给儿子送吃的喝的。
任凭阁楼上发出再大的声响,他也不敢上去看一眼。
就这么的熬到了中午,老伴回来了。
古韵揉了揉肩膀,这改一上午的卷子,脖子疼得要命,虽说有年纪上来了的原因,但是到底还是因为王安慧为了省钱,熬着不管的关系更大。
“老伴,脖子又疼了?”李老头再次殷勤地接过老伴的布包,“我去给你拿片膏药贴一下?”
古韵坐在凳子上,用力捶了捶,好半晌这酸痛才算是缓解了一点。
李仁拿过来的膏药味道很大,是古韵小时候记忆里膏药的气味,着实是不大好闻,但至少效果不错。
吃完午饭,李老头洗完了碗。
巴巴地绕着古韵转,古韵眼都不用抬,就知道李老头打的是什么主意。
她故意先开了腔,“绕来绕去,眼睛都绕花了,你有什么事,你说。”
李仁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眼睛直往楼上瞟,“儿子他一中午都没动静了,我们……”
古韵坐在小板凳上,盯着李老头,只是个笑,直把李老头笑得浑身直哆嗦,她才开口,“你去看看呗。”
李老头搓了搓手臂,赔笑着大步上了楼,推开阁楼,里面一股子尿骚气。
他儿子正倒在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
“老伴,你快来啊!”李仁连步子都不敢上前,急得冲着楼下就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