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大家都以为这不过是意见小事,许是年轻人贪恋外头的繁华,出去旅游几天,又或者只是在朋友那住上几天,又或者是年轻人受够了小村子的贫穷,外出务工没跟家中的老年人说。
毕竟失踪时间没超过24小时,老干警还是劝着家里人再联系联系,寻找寻找。
直到第二个人有悄无声息的失踪,没有一点信息,什么方式都联络不上,警方终于警醒起来。
车子碾过细碎的小石子,到了第一户失踪人家,顶着失踪人家属的泪眼婆娑询问了一些信息后,老干警带着两位年轻警察徒步出门查看情况。
村子有些荒芜,几乎都是砖瓦小屋,连刷了白漆的房子都不多。不太亮堂的堂屋里,几乎都是在带孙孙的老人。
老干局抹了把脸,不敢想象失踪的人家是如何在心急如焚中等待着家人的归来,又是如何在失望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派出所去报的案。
几个失踪的人几乎都是出门办些事情,只有去程,毫无归期。
走出村口不过五公里的地方,四处荒无人烟了,也就一条破破烂烂的进村的小路,阴雨天后,天暗的特别早,老干警看了眼时间,招呼几人往回走。
还没走出去五步,一阵迷人眼的大雾铺天盖地地袭来,眨眼间一切都迷失了方向。
老干警也不知道自己来了什么地方,四周黑沉沉的一片,他试着喊了两声小警察的名字,声音像是落进了太空中一般,一点回声都没有。
手机没了信号不说,甚至才打开就黑了屏,老干警没有办法,只能漫无目的四处查看。
大雾像是祭祀时点燃香火飘出的烟,烟灰色的蒙在眼前。
老干警在这雾中走了很久很久,久到肚子咕咕叫,才听见雾中有了声音。
临出发之前,几个人一块泡了面吃,凭着肚子咕咕叫,老干警大约知道怕是已经过去了五六个小时。
跟着雾中传来的细小的乐器声,老干警寻着声音,走到了一个不算太大的院落前,老干警就躲在院门前的大树后面,悄么声地看着。
大门前头点着两盏红灯笼,在黑沉沉的雾气里摇曳着红光。
院落的大门大大敞开着,门前站着两个一动不动的人,敲锣打鼓混着唢呐声从院子里传来。
老干警躲在大树后看了好久,院门里没人出来,院门外也没人进去,那两个人就站在院门口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般。
阴森森的红灯笼的光在微风的吹动下,偶尔落在那两人身上,平添了一股子难以言明的诡异。
老干警咽了口口水,从地上捡了块石头扔过去,石头落在青石板上发出“叮”一声,院门前的两人还是一动不动。
又等了许久,老干警才从树后走出来,颤颤巍巍地走上前。
人他不怕,现在这个社会,谁看到警察不得忌惮两分。他怕的是……老干警脖颈一动,又咽了口口水。
这黑沉沉的夜里大雾,这明显和荒芜小村不一样的非现代的院落,这摇曳着的红灯笼,这一动不动门前的人和萦绕在耳边的敲锣打鼓声。
老干警是壮了十足的胆子才敢往前走的,这院子里可能有他的小徒弟,连同老伙伴的小徒弟也可能在里面,他不能就这么丢下他们两个独自出去。
老干净走到院落门口,敲锣打鼓的声音更响亮了,拾级而上间,他仿佛闻见了香火的气息。
院门口的两人还是没什么动静,他走近了一瞧,竟是童男童女两个纸人,化着惨白的脸通红的胭脂和嘴巴,黑漆漆的眼珠子直直地盯着前方。
老干警魂都差点吓脱了,拽着衣服往院落里冲。
他没注意到,在他身后,院门上挂着的红灯笼倏忽一下灭了,两个纸人的眼睛骨碌碌直打转。
“我跟着敲锣打鼓声去了前厅,看到堂里坐着三个人,”老干警说到这里又是一言难尽,那三个人正是村里失踪的三个年轻小伙子,照片他还塞在上衣口袋里呢,“他们都穿着古代的那种衣服,坐在堂上,也是一动不动的,过了一会,我看见有个披着红盖头穿着红色嫁衣的女鬼拿着一根喜绸,后面缀着我那两个年轻小徒弟。”
老干警简直要哭出来了,这两小警察今年才刚刚毕业,一个分给了他,一个分给了他的老同事,他就带出来这么会,就被女鬼抢去结婚了。
也就是他们没对象,要是有对象,他怎么交代啊,他们没对象,他也没法跟老同事交代啊。
能怎么说,你好,我给你徒弟找了个老婆,巧的很,他老婆也是我徒弟的老婆……更巧合的是,他俩的老婆还是个女鬼。
老干警都想冲出去问问能不能用他换两个徒弟,他还没走出去,肩膀被人一拍,耳边响起一道嘻嘻笑笑的声音。
问他,是不是来祝福自家主子的。
老干警甫一回头,一左一右两个童男童女朝他龇着大牙,眯着眼睛笑。
老干警一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