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夕娆和冉伊刚从监牢出来,李福就赶忙走过来。
眉开眼笑道:“姑娘,人见完了?”
叶夕娆应了一声,让冉伊又拿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李福。
李福看着银票,倒也不贪婪,摆摆手,实诚地说道:“姑娘,您给的钱够多了。我自己留了一张,剩下的一张给兄弟们了,不必再给了。”
叶夕娆出来的时候,见只有李福一人在门口等她,其他狱卒都不在,便猜到了大抵如此,亦是觉得李福是个妥帖之人。
“这个钱,您拿着吧,我另有所求。”
叶夕娆说得风轻云淡,李福却瞬间神色紧张,心想可别是让他把苏亦尘救出去啊。他可没那个本事,若是那样,给多少钱,他也不能要,他怕没命花。
叶夕娆像是能看透他的心思似的,清浅地笑了笑:“您不必顾虑,我的要求很简单。只是希望这几日,能给苏公子安排些好一点的食物,这样他的伤也能好得快些。”
“就这样?”李福侧头,拧着眉头再次确认。
“是,仅此而已。当然,牢头若是能让苏公子少受点折磨,那更好。若是不能,也不勉强。”叶夕娆善解人意地说着。
李福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接过银票,拍着胸脯保证:“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道理,我懂的,姑娘放心吧。”
叶夕娆满意地点点头。
李福恭敬地目送叶夕娆上了马车,虽然一直没看清她的样貌,但是举手投足间的高贵优雅,总是他让不由自主臣服。
车马渐行渐远,两匹千里良驹快如闪电,鬃毛随风飘扬,皮毛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李福再次感叹,这一行人中,恐怕只有那个车夫最普通了。
……
叶夕娆斜倚在轿内靠椅上,思索着既不暴露自己身份,又能快些将人救出来的法子。
想得入神,好半晌才发现行驶的马车早已停了下来。
敲敲轿窗,问道:“怎么了?”
冉伊伏在马背上,靠近窗子:“回姑娘,前面有人在闹事,围了很多百姓。咱们要不要绕行?”
这时,车外有人议论:“哎呀,这潘家真是无法无天了,前天才打了那人板子,今天还要羞辱一番,真是可恶呀!”
另一个人嗤笑了声:“嗨,这算啥,那潘兴光天化日之下,淫.人.妻女的事都能干出来,还有啥干不出来的。”
“你说的也是。”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虽然不满,却也只是发发牢骚,议论议论罢了。
冉伊见叶夕娆一直没回答,以为没听到她的问话,刚要再问一遍。
却见轿窗推开一角,叶夕娆侧头朝人群聚集的地方望去。
车马高大,不用下车,她也能越过众人看得见。
街道中间站着几人,其中一个身着华服,想必就是众人所说的潘兴,还有两个小厮模样打扮的人跟在潘兴身后。
他们正围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竹簪束发,面若冠玉,眉若远山,目若朗星,挺鼻薄唇,即使穿着洗得泛白的长袍,依旧皎如玉树。
想不到这偏僻的北疆,竟有这般出尘绝俗之人,叶夕娆眼中闪过一瞬惊艳。
但更让她好奇地是,少年虽被潘兴等人刁难,可无论潘兴说什么,少年都一副漠然的表情。
任凭潘兴的话再难听,于少年都像是一颗石子投进浩瀚烟海,激不起半点波澜。
直到叶夕娆听见潘兴说:“砚云澹,你妹妹还好吗?啧啧那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可真是让老子心痒啊,真想再来一次!”
说完,潘兴和身后的小厮,左摇右晃、肆无忌惮地笑作一团。
少年清冷的眉眼,瞬间染上怒意,双手青筋凸起,紧握成拳,怒不可遏地砸向潘兴。
潘兴见终于激怒了少年,越发兴奋。他堪堪闪过少年的拳头,小厮则一脚踹在少年膝窝。
少年摔在地上,他挣扎着要起来,却被潘兴重重踩在身上。
少年痛苦地拧紧眉头,豆大的汗一滴一滴滑落,而被潘兴踩着的地方很快渗出大片殷红。
周遭的人又开始议论纷纷:“哎呀,你看流血了。”
“能不流血嘛,三天前可是实打实地挨了二十个板子呢。”
“那你说他出来干吗?”
“你瞧你说的那话,你也不想想。他家就他和他妹妹两个人,她妹妹遇到了那样的事,他不出来买吃,谁买?还能真喝西北风不成?”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制止。
潘兴用了力踩着少年,得意又嚣张:“好好地求爷爷,爷爷高兴了,说不定就饶你一命!快求!”
少年脸色肉眼可见地越发惨白,嘴角溢出血迹,一双眼却凛如霜雪,没有一丝怯意。
叶夕娆注视着少年和潘兴,沉声开口:“冉伊,你和雷厉换一下。你来驾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