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周维扬一声令下吼到旁边的朋友们有戏看了。
什么情况呐这是?
小白花告白不成自尊受损、掩面哭泣,大少爷心慈手软怜香惜玉,帮她擦泪,最后无奈之下,把小白花当成拖油瓶带在身边,继而一脸冷酷地看向在旁边看戏的人,凉凉地说句:“看什么。”
哗,人头四散。
棠昭飞快跟到周维扬的身边,听见他喊了个人名。
前面作鸟兽散的一群人里,有几个回了头。
他喊的是个男生,那男生问他:“您什么吩咐?”
周维扬过去,跟他说了句什么。
男孩二话没说把手上的羊绒手套摘了,往周维扬手臂上拍了两下,笑着说句拿去吧,哄姑娘要紧。
棠昭站在旁边,眼见着周维扬把手套递过来。
“手给我。”他说。
她乖乖把手伸出来,看着周维扬扶着她手腕,囫囵吞枣地把手套往她手上一塞,棠昭小声地说:“你从人家那里扒下来的啊。”
周维扬嗯了声,“这不是怕你冻死?”
棠昭没说话,就盯着他,嘴角抿成一道直线,脸颊上还有两道挺鲜明的泪痕。过会儿,她慢慢地出了声:“周维扬,我发现你的心地蛮好的,可是为什么老是要凶我啊。”
周维扬抬眸看她一眼,眼风含一点冷淡戾气:“因为老子在生气。”
棠昭心里咯噔一下,小心地问:“你、生什么气啊?”
他没说话,只低垂着眼,把她一根根指头往手套里各自塞好,面容冷峻。
棠昭打量他一会儿,忽然噗嗤一笑,说:“但是你这样子还蛮可爱的。”
……可爱?什么破词,损人威严。
周维扬套半天,觉得麻烦,直接把另一只丢给她:“自己戴好。”
棠昭唔了声,把另一只手的手指往指套里卡进去。
正说着,一辆车停在路口,周维扬打开门,让棠昭先进去。
后座已经有个女孩在里面了,染了几根红橙黄绿的头发,穿身皮草,化浓妆,挺时髦的,看起来可能二十七八。
她冲棠昭笑一笑:“hi~”
棠昭也生硬地笑了一笑,冲她挥挥手。
车子发动,她拘谨地坐在两人中间。
棠昭提前查过,冯宇桥的演出门票挺便宜的,不过难抢。这个歌手算是非常小众了,也难怪她刚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周维扬用一脸“你能认识他?”的疑惑表情看着她。
一个大胖子,一口大烟嗓,常年地下走穴,演一场能抽完一包烟。
她一个温室花朵,怎么会喜欢这种危险的边缘分子呢?
棠昭无法解释,爱好是很难解释的。离经叛道的事物对她来说,越过极度排斥的红线,便是极度的吸引。
“我看看什么样儿的天仙能让我们周公子收心啊。”旁边那位头发五颜六色的姐姐充满好奇地抬起手,拨了下棠昭的下巴。
棠昭温热的下巴刚碰到女孩子微凉的指尖,另一边,好似斡旋的一阵力量将她箍住。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探过来,掌心覆在她的后脑,带一点力量,将她的头往自己怀抱的方向按了下。
周维扬说:“别弄她。”
女孩子笑一声:“这就开始护犊子了,见外了啊周维扬。”
他看过去一眼,越过棠昭的肩膀,坦坦荡荡:“是又怎么样。”
棠昭被他不轻不重地按着脑袋,侧脸自然垂落,在少年的肩上停了一会儿,她脸颊一贴上来,他肩头几片雪花便一瞬融于她的体温。
棠昭听见自己的心跳的声音,在谁也没有说话的时候。
她没有扎起来的齐肩发毫无章法地散在他的身上。
周维扬暂时没有放开她,她也没有挣扎,过片刻,棠昭用气音,跟他说悄悄话似的:“你还在生气吗?”
他低敛双眸,看她近在咫尺的眼。
“什么。”
棠昭一副真想跟他讲和的态度,好声好气地说:“不要生气了吧,你这样我也挺难受的。”
周维扬沉默了会儿,似笑非笑,低低地说:“棠昭,你这什么语气,拿我当男朋友在哄啊?”
他放下手,让她恢复坐姿。
棠昭捋了捋头发:“如果你可以开心一点,你觉得是就是吧。”
周维扬睨她一眼:“老子开心得很。”
她看着他的眼睛,确定他的愠气已然消散,便也弯了弯眼睛,温温柔柔的:“嗯,那老子现在也开心了。”
周维扬觉得好笑,但他没笑出来,脸上的神情挺淡的,看了她一会儿。
潮雾的天气让他双眸也渐渐起一层薄雾,雾底的心绪,就像文艺作品里留白的部分,像写满情感,又像空无一物。
他说:“我发现,你还蛮会撒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