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噩梦。
谢归遥确实要结婚了,她真的死了一次,主动跳河淹死的。
冲动过后,她忍不住后怕起来,如果没有这次诡异的重来,她真的会变成火葬场里的一捧冷灰,不会有人来收敛她的骨灰。
当年她恋爱脑,把谢归遥当全部,为了和谢归遥在一起,冲动之下和家里人断了往来。
江粥哭得眼睛红肿,去浴室用冷水拍了拍脸。
冰冷的凉水将她浑浑噩噩的脑子冲得有几分清醒,她望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恍惚察觉这几年,为了追谢归遥妥协了多少。
谢归遥说,希望她工作回家,第一眼就能看见她。
她便主动辞了的工作,专心在家里学做饭,希望能抓住谢归遥的胃。
谢归遥说,希望她脾气好一点,不要动不动顶撞她。
她便收敛了脾气,做一个温柔的女孩。
可现在她不要她了。
三年养成的习惯早已定型,江粥已经记不住当初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
谢归遥已经有两个多月没回这里来,每次打电话,总说自己忙着出差没时间,结果再次给她打电话,就是为了说分手。
真残忍。
江粥抹了把发红的眼眶,去将前不久她攒钱定做的婚纱拿出来,严丝合缝的穿上,美丽的婚纱将她腰身收得格外纤细瘦弱。
她足足发了好一会儿呆,才动手画起了一个桃花妆。
原以为第一次穿,应该是在她和谢归遥结婚的那天,没想到现在成了她的遮羞布,让她鼓起勇气,去对谢归遥说:“你以为自己是个香饽饽,谁都非你不可吗?”
她都能想象到,自己会有多么的虚张声势。
江粥穿着婚纱,脚踩白色高跟鞋出了门,打车去老地方。
司机师傅非常惊讶,频频望了过来:“你今天结婚?”
江粥看向车窗外,桃花妆容下的脸,显得苍白而倔强:“不,找对象分手。”
她说了个地址,司机也不再多问了。
一路上,江粥都在发呆,她跳河淹死被救护车抬走,护士姐姐问谁是家属时,谢归遥都不敢说自己和她的关系。
生怕扯上人命官司。
这种懦弱又虚伪的人,她当初为什么没发现?
还是爱情蒙蔽了她双眼,导致她一叶障目?
想着想着,江粥垂下眼,想到了谢归遥的上司管翘,她当时怎么会出现在江边呢?
“今天结婚的人还蛮多的。”司机笑道,“有人在今天共浴爱河,有人如获新生,小姑娘你也别难过啦,这个不好,换一个就是,何必在一根稻草上吊死呢是吧?”
或许是她神情太过惨淡,以至于司机师傅都忍不住出声安慰。
江粥红了眼,可怜巴巴的说:“今天都有哪些人结婚呀?”
“我看新闻,说是管家那个大女儿今天结婚,排场可大了。”
“管家?”江粥一愣,“是那个叫管翘的吗?”
“好像是这个名吧。”司机不太确定。
那这就能解释,为什么管翘当时会出现在那里。
她和谢归遥约定的老地方,是一家景色不错,且位于商圈的咖啡店,位置还算不错,像这种排场大的人结婚啊什么的,流行满城跑车,必定是要路过那个地方。
她上辈子还死在了这里,白白添了晦气,想想真不应该。
很快到达咖啡店。
她一下车,身穿乳白色婚纱吸引了一众路人的眼光,甚至还有人唏嘘起哄。
江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玻璃窗前的谢归遥。
她还是那么漂亮,不言苟笑,微微露出点笑意,就把当初的她迷得神魂颠倒,无法自拔。
谢归遥也看到了她。
眼底一闪而过的是惊艳,然后才是不明所以的惊讶。
江粥知道自己长得很好看,曾经大学收情书收到手软,能把她那间单身公寓给填满。
可她谁也没要,偏偏对清贫的谢归遥看上了眼。
如今谢归遥早已不是当年清贫的女大学生了,她年薪百万,气场强大收放自如,符合现代社会对精英的评价。
也许还有很多人追她。
江粥穿着婚纱,回头率非常高。来咖啡店坐到谢归遥面前时被她一把抓着手往包厢里去。
谢归遥有点不太高兴。
“你今天怎么穿婚纱过来?”
“你两个月没回家了。”江粥掐了掐自己手心,鼓起勇气,“我打电话你说很忙,不回来,你是要回来,却没有回来那些天,我每晚做好了好吃的饭菜,在家里等你到半夜。”
许久没有出现在这么多人面前了,她不安的绞绞手。
“这件婚纱,是我之前就攒钱让人定制好的,前段时间才送过来。”
谢归遥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江粥高高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我们分手吧。”
说完,她转身就想跑。
再不跑,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谢归遥心脏砰砰跳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在胸口泛滥,像是震惊,又像是惊慌失措。她还未来得及辨别这意味着什么,直接一把抓住江粥手腕,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