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抬手谢道:“多谢苏师兄。”
苏融雨了然一笑,腾空飞去,脚下如同行云流水,很快消失在眼前。
叶纨纨心里叹道,这身手未免也太好了,模样品行也不错,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念清姐。
回头再看其余师兄弟,一个个憨头憨脑。
张师兄与李师兄讨论道:“苏融雨的确不弱,但方才那剑气实在不像他,即便他再练十年也不一定能达到如此境界。”
叶纨纨翻了个白眼,她回头看到的便是苏融雨,不是他还会是谁,难道说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出了手就跑了?分明是这几个师兄弟见苏融雨太厉害说的醋溜话。
她回道:“张师兄,方才怎么不见你出手,你若是出手,哪有他苏融雨的戏台子?”
张师兄被怼的哑口无言,一旁的李师兄连忙出来解释道:“小师妹,别怪我们不出手,是师父师娘吩咐过,这一路上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能出手帮你。”
下山前大哥卜卦算过此行并无性命之忧,她亲娘就可劲儿想让她吃点苦头,叶纨纨叹了一声,不是那块料就算镶上金子也没用。
一行人骑着高马晃晃悠悠继续往前走,道两旁的行人纷纷避让开。
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声音不大,却能让在场的人听清楚,“不就是仗着千荀山掌门之女的身份吗?有什么好耀武扬威的,离了千荀山又算个什么东西,什么都不会的白痴!”
叶纨纨闻言倒也不恼,勒马停下,扫视一圈,微微笑道:“既然如此,何不站到我这个白痴面前,让本小姐看看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无人应声,估计是没想到叶纨纨会如此直白地回复,叶纨纨的目光落在一个灰袍男子身上,男子一直低着头,身后背的剑却出卖了他,剑鞘是上好的黑铁,剑穗上却吸附着铁锈碎渣,与之前那一伙人背的锈剑如出一辙。
叶纨纨没有当场揭穿,只是向身旁的小师弟使了个眼色,小师弟立马心领神会,悄悄隐入人群。
叶纨纨松了马绳,大摇大摆地穿过人群,她被嘲了这么多年,哪里会在意这三言两语,她向来只在千荀山玩闹,何时闹出过山门,而这山下却人人都厌她,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逐宁山坐落在北边,终年积雪不消,明媚春光下常青翠木如针如毡,沾上盈盈白雪又宛如云中青龙。入山的路由石梯铺就,一梯一梯往上蜿蜒,好似要攀往云上天宫,这样的路轿辇和车马均无法通行。
好在大家上山都不用步行,只需念个口诀便能御剑而飞,可这对叶纨纨来说却是个难题,因为她至今还未学会御剑。
母亲在出门前就下令不许师兄弟们载她,想上去只能自己走,母亲这是想激发她的潜能,但……学不会就是学不会,不是她天赋差,是那剑根本不听她使唤,若是在天上掉下来摔死或者摔残了,那才不值当。
可若真的走了,千荀山的颜面算是让她丢尽了,她的面子不要紧,可不能不顾她爹她娘她姐姐她哥哥堂兄堂姊二大爷三大娘四老太爷的面子……
叶纨纨抬头看了看天,又低头看了看布满青苔的石梯,再回头满脸悲戚地看着各位师兄,提了提嗓子,压着哭腔求道:“这可怎么办?各位师兄,这路我是万万走不得的,可这剑我也是万万御不了的,不如……”
不如谁载她一回,你不说我不说,母亲又怎会知晓?
话还没说完,一旁的李师兄伸手打断她,“师妹,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想好了对策。”
叶纨纨眼里含着的泪还没擦掉就开始笑,抱拳谢道:“大恩不言谢,我藏了几壶好酒在白云涧,回去之后一定让各位师兄尝尝鲜!”
李师兄颇为不解地看了她一眼,没多说什么,念下咒语唤出命剑,正当叶纨纨准备上去时,李师兄竟独自踩上命剑腾空而起,向山上飞驰而去。
叶纨纨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连连叫道:“师兄,我还在这儿呢!”
李师兄的身影越来越小,声音从上方传来,“师妹你且好生赶路,我们在山上等你。”李师兄已经飞远了,随即其余师兄弟也御剑而飞,留叶纨纨一人杵在原地,在逐宁山的狂风中凌乱。
什么对策?对策就是他们御剑飞上去,她一个人走上去?
叶纨纨仰天怒吼,她就知道这群……不可能会违抗母亲的命令,不载她便也罢了,没想到竟丢下她一人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