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多谢。”
“你喜欢他?”
慕窈之一愣,玉佩捏在手心有一丝温热。
他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他问得很随意,却又很认真地等待她的回答。
她茫然地站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却知道了答案,崔少煜也许就是她这辈子的劫难,这辈子,她注定又是悲惨收场。
他心下了然,甩了甩手从地上爬起来,方走了一步就五脏发痛,喷出一口血。
慕窈之连忙上前想扶他坐下,却被他伸手挡住,“别碰我。”
她的手愣在半空中,缓缓垂下。
徐子岱颤巍巍坐下,闭上眼,凝神静气,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才睁开眼。
她站在五米外,低着头,细声道:“喝点水吧。”
他垂眼看到身旁石头上放着的一叶清水,稍稍入神,她却似明白了什么,连忙解释道:“这水我没有碰过,你可以放心喝。”
徐子岱心里生出一丝异样的情绪,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不知该如何回答,便随意找了个借口,装作不以为然道:“我只喝小映山上的井水。”
慕窈之尴尬地点头应了一声,小映山坐落在最东边,终年大雪覆盖,山上有一口井,据说是千年前仙人所凿,井里的水滋味清甜,仅供皇室与国师府所用。
她本以为徐子岱是因她是不祥之人所以才不愿与她接触,更不愿喝她接的水。
原来是嫌这水是普通水……
她想将水拿走,徐子岱却将叶子端起,伸手沾了沾清水,擦去嘴边的血迹,淡淡道:“脏的不是你,是人心。”
慕窈之一怔,他已经站起身往前走了。
她紧跟上去,终究是没忍住,问道:“我们以前见过吗?”
“没有。”
徐子岱没有看她,吹了一声口哨,一匹黝黑骏马从远处跑来。
“窈之,窈之!”正巧崔少煜带着人赶来,见徐子岱完好如初地站着,警惕地将慕窈之拉到身后,关切道:“窈之,你没事吧?”
慕窈之只觉头脑时而昏沉,时而清明,顺着崔少煜的手撑着,“我没事。”
徐子岱看到眼前的两人你侬我侬,勒紧马绳,掉头离去。
崔少煜紧张道:“他方才没有为难你吧?”
她摇摇头,对方才的记忆感知甚浅,越来越淡,看着远去的黑马,甚至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明媚春光下,各家马车早早回了城,天边一抹淡紫卷云一闪而过,蔷薇花海突然着火,满墙满院的蔷薇花皆藏于火海中,熊熊烈火越烧越旺,不足半刻蔷薇花悉数灰飞烟灭。
白衣仙于云端之上看着马背上的红衣少年,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嘴角。
夜里,徐子岱换上夜行衣,趁慕窈之熟睡之时,悄声拿走案牍上的玉佩,月光下,玉佩萦绕着一层似紫光的封印。
他念动咒语,企图破开封印,蓦地,紫光骤然强烈,似灼烧一般刺手,徐子岱有些不悦,区区封印竟想阻止他?
他加大力度,封印瞬间破开。
适时,天上一道惊雷落下,巨大的雷声惊醒了床上的人,慕窈之迷迷糊糊起身,见轩窗未关,便走向窗台,适时又拿起窗台上的玉佩,玉佩温热,有一丝湿湿的触感,仔细一看竟是鲜血,鲜血瞬间没入她的掌心,体内随之传来一股热意,脑袋越发昏沉,小竹从外面进来,服侍她睡下,又将轩窗关好。
窈之问:“几时了?”
“方子时,小姐快些睡吧。”
徐子岱躲在窗下檐上,脸上冷汗簌簌,咬紧牙屏住呼吸,左手臂上那道血肉模糊的伤痕不停地往外冒血,伤口太深,隐隐能窥见白骨。
那道雷真准,他连躲闪都来不及。
他忍着巨大的疼痛运气周身,倾全力抚愈伤口,伤口却似一个跑线的布帛,无论如何也无法愈合,狼狈逃回国师府。
夜半更深,伤口像是有无数毒虫撕扯,疼痛不止,很快全身上下都被这种疼痛席卷,太阳穴像是要爆破一般,周身滚烫,血液沸腾。
他的嗓子发不出一丝声音,渐渐,四肢痉挛,一口鲜血自喉咙涌动,血的鲜红混合着衣服的红,像一朵妖冶的曼珠沙华倾倒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