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扯凌乱的衣服,手边出现一杯水,正是凉介递过来的,
“先吃饭吧,”这人从哪儿来的?饭又是哪来的?千代发现凉介很有几分闪现的天赋,接过水喝了一口问道,
“什么饭?”她嘀咕着,挎着绪美的胳膊,一起跟在凉介身后往餐厅走,
“这高中英语,有这么简单?”启介拿着桐谷的书跟过来,指着她刚才讲的语法点,有点迷惑地问道,
“……本来也不难,高中生阶段,给你出那么难的题做什么,”千代撇撇嘴,“我觉得不对,你是不是故意拿简单的来讲的,”启介摸着下巴,偏了偏脑袋,还是不太相信似的,
“人的大脑成熟是有阶段的,你十八岁理解不了的知识,二十岁的时候反而很轻易就能看懂了,不是知识简单了,而是你的视野开阔之后,经历也多了,大脑发育得更完全,所以感觉就没有之前那么难了。”而且这是我自己理解消化过后,站在外语学习者的角度上来讲解这些知识点,而不是单纯的作为老师来教授知识,在你听来,当然共鸣度更高,更容易理解了。千代的话没说全,但启介却听明白了,“也就是说,现在的我比十八岁的我聪明些?”
“确切来讲,是成熟些。”聪明其实未必,千代默默地在心里把话补上,“那我现在考大学是不是会轻松些?”
“想太多吧你…”“你说什么?”千代一愣,她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好好好,现在是越来越管不住这张嘴了,
“呃…我是说,”千代眼珠子乱转,想不出合适的搪塞之语,倒是一直坐在地上的桐谷听完了全程,嗤嗤笑出声来,吸引了启介的火力,“你小子,笑个屁啦!”
千代趁机往前两步,溜回到绪美身边,对方正挂在凉介的胳膊上歪着脑袋问,桌上摆得倒挺丰盛的,还有两个精美的寿司盒,
“凉哥,你这哪弄来的呀?”“点了银寿司(银のさら)的外卖,刚才才到,有两份美浓单人餐,跟三份生海鲜盖饭。”凉介指了指垃圾桶里放着的包装袋,
“好耶!”绪美蹦蹦跳跳地过去,看起来确实很高兴,千代掐指一算,银寿司的海鲜饭一千五一份,不算贵,但美浓餐三千块一份,啧,这一顿饭她就得上一上午课呢,这巨大的贫富差距,啧,她瞥了一眼走在身前的凉介,
人在什么时候会觉得自己不够好呢,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被启介按在地毯上的桐谷,兄弟俩又打成一团毛线,像两只抱头打架的猫。
“快过来吃饭吧。别闹了。”千代实在有些看不下去,还是出声制止道,“来了来了。”桐谷嚷嚷着就要挣脱开,启介却充耳不闻,只抬手一个侧身抱摔,俩人就又倒在了地上,“你放开我!”“服不服!”难怪凉介受不住,这三个活宝在家里,简直跟灾难片现场一样,
启介跟桐谷两个大男孩,一旦闹起来,就算是凉介也没什么法子,也就是绪美稍微乖巧些,还会看人脸色,可她一旦人来疯起来,声音又尖又高,反倒成了大杀器,千代实在也是吵得受不住,跟凉介换了个眼神,她去把启介跟桐谷拉开,凉介拽着绪美到桌子边分餐具,屋子里好容易才稍稍安静了些,
“难怪上有先生今天不在,想来也是受够了。”鸡飞狗跳的席间,千代又想起了史浩,那个总是一脸温柔笑意的青年,啧,难怪连他都忍不了跑路了,凉介也真是够可怜的,她揉了揉眉心,为自己跟凉介共掬一把同情泪。
中午吃完饭绪美领着千代回屋里休息,但她有些睡不着,便哄着绪美睡了,自己到客厅里打算把下午要用的资料整理一下,
桐谷回自己屋休息,启介躺在沙发的妃椅上,手里拿着遥控器,电视里还在放赛车录像,但他已经呼吸均匀地睡着了,只有凉介倚在沙发另一边,手支着下巴,今天是雨天,即便有六扇玻璃院门,也犹嫌不够亮堂,凉介又是背对着院子,光线不足,便在他脸上投下浅淡的大片阴影,千代看不出他睡了没,只蹑手蹑脚地走到电视边上,把声音到最小,又回到茶几旁坐下开始看书,书页翻动,笔尖哒哒,外面的雨声沙沙作响,与电视中模模糊糊的录像声音一同,混成了一种令人安心的白噪音,面容沉静的少女背脊挺直跪坐在矮几边上认真地看着书,
雨天的暗沉天光仿佛也带着水汽,在眼睫下催生出一片洇湿一般的影子,随着眼珠的转动与呼吸而微微颤抖,像是伏着柔弱小兽的茸密草丛,只是在这样的天色下,耳朵里又听着那绵绵雨声,千代也禁不住有些犯困,打了两个呵欠,她也撑不住了,便把书一合,趴在桌上睡下了,发丝垂在唇边,因着均匀的呼吸一起一伏,半梦半醒间,她肩上一沉,嗅到了一股有些熟悉的薄荷烟味,只是胶黏一般的眼皮怎么都睁不开,是谁来着,她也想不出来,便还是睡过去了。
“……?”
千代还是醒得早,屋里仍是一片寂静,想来是闹钟都没响。倒是她,这几天休息得挺足的,确实没那么累,她直起腰才察觉身上有些沉,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件裁制精美的白色西装外套,这屋里会穿西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