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呢?”
明道晗走进来,旁边躬身迎着的仆人上前接过他的外套,另一个仆人恭敬地拿出一双灰色的拖鞋放在地上。
管家笑着应道:“太太在房间里呢,怕是等了您很久了。”
明道晗正低头解着衬衫的袖扣,他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里面是质地细腻的雪白衬衫和蓝色细格领带。
而他进门时外面穿着的长风衣外套此刻已经解下,露出他在柔软又硬挺的西装面料下,显得格外肩宽腰细的身材。
浑身的气势,犹如刚从GQ上走下来的男人,矜贵、傲慢。
带着久居上位的睥睨气息。
但是此刻他听见管家的回答,他手上的动作却顿了一下,一向冷漠的脸上,也好像融化了一瞬一样,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容。
明道晗解开蓝宝石的袖扣,松了松领带,他垂眸淡淡应了一声:
“嗯。”
然后他抬脚往旋转楼梯走去。
身后的仆人温顺地躬身,管家站在一旁微微弯腰。
二楼是别墅主人的住处,仆人都是不许上去的,除了特定的打扫时间,任何人都不许窥探。
明道晗走上去,他的身高很高,腿包裹在柔软笔挺的西装裤里,显得格外细长。
但是随着他迈步的动作而紧紧贴和在他大腿肌肉前侧的西装布料,又将他的力量感显露无疑。
他的动作,带着漫不经心,又格外慑人的气势。
阮从珺躲在房门里,隔着很远就听到了他的脚步声。
哒、哒、哒。
一点一点靠近。
好像被凶猛的野兽锁住,任由他一点一点靠近的感觉。
阮从珺不自觉有点抖。
她捏紧了身上的衣领,感觉喉咙也开始发干。
这是人过的日子吗?
她从和这个禽兽结婚起,就没有出过房门!
如果不是他白天还要上班。
她感觉她可以死在床.上。
整天不是这样,就是那样。
翻来覆去。完全没有把她当人看,好像只是一件任意摆弄的玩具。
哈,当然了。
这个房子里,哪有人把她当人看的,她不过是个替身。
是她伟大的、女神般的,却又不幸早逝的姐姐的替身。
她对她姐姐没有什么感情,她们年龄相差太大,在她还小的时候姐姐就已经是光芒万丈的天才少女。
她只能活在她的阴影里。
但是阴影里也不错不是吗,至少她可以过自己的生活。
不过一切都从姐姐去世那天起不一样了。
姐姐因为空难去世。她们的父母因此肝肠寸断,原本作为妹妹的她也在丧礼当天忍不住落了几颗泪。
但她想着她还可以和父母相互支撑,还有她这个女儿,好歹也是一种慰藉。
可是从那天起,本来就忽视她的父母对她更加恶劣,甚至恶语相向,他们说——
“死的为什么不是你?!”
“啊啊啊我的珑玉啊,我的心肝啊……”
阮从珺浑身僵硬,可能她的心就是那一刻完全碎掉了。
姐姐是珍宝,是名贵的玉石,是珑玉。
而她只是“从”珺,是随从,是无关紧要的镶边。
可是更让她心碎的事来了。
葬礼上出现的,原本以姐姐的未婚夫身份出现的男人。
点名要她代替姐姐嫁给他。
她哭闹,她拒绝,可是被原本就嫌恶她的父母像扔垃圾一样甩开,打包送到了明家。
在她完全没有同意的情况下,就进行了婚姻登记。
然后就是在这个宅子里,无穷无尽的索取,暗无天日的蹂.躏与践踏。
阮从珺想到这里,感觉难以呼吸,心中发恨地盯着房门。
黄铜色的金属门把手在缓缓转动。
像是试探,转动的动作又停了两息。
可是这停止的动作反而让人更为害怕,不知道他的下一步会是什么。
阮从珺的动作完全僵住,害怕地盯向那里。
就听到门口传来“笃、笃”的声音。
声音不紧不慢。
好像准备直接冲进门的野兽,暂时地披上了衣冠,在门后假装礼貌地在轻声敲门。
“笃、笃。”
他轻敲两下之后又停下,似乎是在让门内的人做好准备。
空气死一般寂静。
接着又不等人过去开门。
并不在乎门后人的反应,他已经拧开了黄铜把手,深红棕色的原木门扉上,做工精美的黄铜把手逆时针转动。
咔哒一声,门开了。
门后渐渐露出明道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