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何时,这蒙汗药的药效才过去,缚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之地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将军府,他的头晕乎乎的,还没办法去思考事情,他的夫人便冲进了房间。
“夫君!你终于醒了!”看见夫人如此焦急,他就知道出事了,再想想自己一睡不醒,一定是浊兮做了什么。
“是兮儿出什么事了吗?!”他焦急地询问,希望能从夫人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
“她出城迎战了!”还是这样发生了,是啊,她的性子一向是倔的不行的,昨日那饯行酒他怎么就如此疏忽了,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冷静自持、礼仪规矩,他疯了一般往外跑,也不管自己的身体无力,就那么往将军府的大门方向跑,可是还未出房门,就被拦下了。
“你们干什么?!”他歇斯底里。
“浊将军吩咐了,不让缚先生出将军府半步。”
“她胡闹,你们也要跟着胡闹吗?!”
缚云与他们争执,但是他们压根就没有与他继续下去的打算,他们死守将军府,保护着这一方天地。
缚云绝望地抬眼望去,那一扇城门后面该是如何的炼狱,与他一门之隔,她所在之处定是火海,她面对的该是如何的敌人,绝对不可能得胜归来,现在的寒城就如同瓮中之鳖,他不敢再想,眼前仿佛能看见,火在四处蔓延,浊兮被逼到角落,随后被一剑夺取性命,血液从破损处滑落,淌了一地,周围全是牺牲的寒城兵士,形成了尸山火海,他越想越怕。
他挣扎地更加厉害了,他伸出手朝着城门口的方向,想要抓住什么,嘴里不断地念叨,“去开城门,让他们回来!”怎么可以,他的小妹,从小便将她护在手心的小妹,他的家人,他怎能现在眼睁睁地看着她自寻死路,明明,明明此去该去的是他,怎么就变成如此了呢?
区区一介书生,他文弱的身体一次次去抵抗兵士的阻挡,直到气血攻心,昏倒在地才真正消停,多日的忧虑,终是让他生了病,或许此次闭眼后,在此睁开眼,能看见如平常那样,大家都在呢?
两日后——
城外血流成河,处处都弥漫着死亡的气息,浊兮的队伍早就被灭的七零八落,只剩下那么几十个兵士,他们被通通围在城门口,只要踏过他们的尸体,寒城便彻底危矣。
敌方士兵又突然上涌,但是不消多久,便被浊兮他们斩杀,他们如同死士,身上无时不刻在留着鲜血,但是他们就像感觉不到疼痛,直挺挺地守在那里,明明都已经穷尽了力气,没了什么生还的希望,却还是眼神炯炯,不肯退让。
“都让开!”对面突然有人骑着马上前来,声音有些熟悉,直到到了浊兮跟前,才看清那人是谁。
“姚......居......绍......”浊兮疲累地喊出那人的名字,她整个人的身体仿佛僵住了,刚刚还有力地击杀敌人,现在却没了任何力气,是她看错了吗?是因为自己受伤太多而导致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怎会呢?四弟怎么会出现在敌人那里?她想不通。
“三姐怎么这么不好杀啊?”姚居绍语气嘲讽,浑身散发着一股戾气,与往常那个开朗好心的少年完全不同。
“居然真的是你?!”浊兮拿着长枪的手开始颤抖,她在看到姚居绍的时候就快撑不住,她不敢相信眼前那个与自己相处了十几年的人竟然背叛了他们。
“不然你以为,就凭他们,怎么能看穿你们每一步的计策啊?”他大笑了几声,“只有对你们了如指掌,才能如此顺利杀到这里。”
“缚先生如此聪明绝顶,再加上宋怀瑾的那张布防图,此次战役压根就不可能有任何攻打到这里的机会。”见浊兮依旧没有反应,他又接着说,“但是,有了我,那就不一样了。”姚居绍拿出怀中那张他自己手绘下的布防图,扔在了浊兮的眼前。
她几乎是一瞬间就盯着他手中的图纸,这一刻她明白了什么,当时姚居绍与自己讨论布防图、缚云收到有人盗取布防图的消息,这一切都是他搞出来的,但是为什么,是他们对他不够好吗?是他们做错了什么吗?
“为什么背叛?!”她几乎带了哭腔,两日两夜,她在这里与敌军厮杀,本来所算时日能更久,却不知道为什么,敌人总是能看破自己,甚至自己的软肋敌人都一清二楚,这下她终于知道了。
“背叛?我本就不是你国之人,何谈背叛?我可一直,都未背叛过啊~”姚居绍轻蔑地望着浊兮,她落魄,如当时的自己一样。
听到此话,浊兮苦笑出声,什么啊?姚居绍竟然是敌国派来的奸细吗?做到如此地步,为了取得他们的信任,不惜杀了自己本国多少兵士,就为了今天,就只是为了!今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笑得癫狂,而后眼中没了一丝一毫的心软,她此刻全心全意只要姚居绍死。
她持紧长枪,想要与他殊死一搏,可是在她想要迈开腿的那一刻,姚居绍手中拿了一个东西刺痛了她的双眼,他高高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