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跃显然没按照对方的套路出牌,明显打乱了对方的节奏。
他孑然一人,单刀赴会,黑夜长街,长发飞舞,不管是氛围还是逼格,他都觉得已经非常到位了。
再加上画地为壑,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气质这一块,他简直满意得不能再满意。
事情的走向,完全都在他的节奏掌控当中。
直到江跃现身,他以三刀为约,显然是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可这一刀过后,形势急转而下。
他所营造的氛围,他所预设的节奏走势,几乎是瞬间就土崩瓦解了。
让他真正震惊的是,他甚至连三刀都无法连贯施展!
当他内心深处坚信不疑的信心开始出现动摇的时候,便意味着,现场的主动权已经不在他的掌控之下。
他并非完全没有一战之力,甚至可以说,他仍有强大的战力,仍有很多后手。
可他却非常清晰地捕捉到,这一战,再继续进行下去,绝非理智的行为。
他没有受伤,甚至没有明显落入下风,也完全有一战之力。
可他失去的是锐气,失去的是节奏,失去的是主动权。
这些因素未必是肉眼可以观察到的劣势,却足以让他清醒地判断战局。
江跃明显看出了对方的心思。
对方的表情也好,肢体动作也好,看似平静,其实就像一面平静的镜子,在看不到的地方已经出现隐隐的裂纹。
对方的战意在暗暗小腿,锐气在缓缓退散。
“剩下两刀,你是打算等到天亮么?”江跃冷冷问道。
那人缓缓摇头,淡淡道:“你靠外物作弊,再打下去也是浪费时间。今天就先放你一马。你记好了,这一战,还会有下半场的。”
江跃笑道:“选日不如撞日,谁耐烦等你下半场。要我说,索性现在就做个了结。”
“等不等,由不得你。”
那人显然不想跟江跃磨嘴皮子,脚尖在刀背上一点,大刀回到肩上,强壮的双腿猛地一蹬,地面顿时留下一道道惊人的脚印。
结实的硬地面,就跟那纸糊似的脆弱不堪。
这人身体凌空腾起,很快就落入道旁的建筑里,消失在漫漫夜色当中。
江跃当街站着,却没有急着离开。
双目如星辰一般璀璨,散发着精光,仿佛有两团光束,射向黑暗的虚空当中,似在追索着什么,又似锁定着什么。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对方并没有走远。
甚至,对方所谓的撤退,其实是一种策略,以进为退,试图重新掌握回主动权罢了。
如果现在江跃收了气势,降低了警惕心。
说不定对方下一秒就会从黑夜当中再次窜出来。
此时此刻,江跃在明,对方在暗。
江跃始终岿然不动,气势也始终未曾消散。
足足一刻钟后,江跃神情微微舒展,朝后方的车队招了招手,示意大家可以通行了。
那名断臂的行动局队员,此刻也经过紧急处理,但还是需要尽快送去医疗机构接受更好的治疗。
等撤退通过这一带区域,江跃这才收了山君形意符,再次回到了罗处的车上。
“那厮是不是一直在暗处虎视眈眈?”
“这人来头不小,罗处,现在知道为什么纪警官那么沉得住气吧?这才是他们的后手。”
罗处阴沉着脸:“我也没想到,这些人做事,越发没有底线了。小江,今天要不是你,我们怕是要吃大亏。”
江跃淡淡道:“吃大亏倒也未必,你们行动局战斗力也不会差。”
“这人敢单枪匹马拦我们的车队,对我们行动局的战斗力肯定是有预估的。真要打起来,我们肯定吃亏。”
虽然不至于被一个人干掉,但这种遭遇战,行动局如果没有特别冒尖的单兵作战力,挡不住对方的三板斧,一开始肯定要吃大亏的。
“这人也未必完全是冲着你们来的,我感觉,对方至少有一半原因是冲我来的。”
“你认识他?”罗处也有些惊讶,听他们之前的对答,对方显然是知道的江跃的。甚至是指名道姓要跟江跃干架。
难道这里头还有什么私人恩怨不成?
“我不认识他,不过大致能猜到对方是什么来头。”
“什么?”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人应该是星城一中的。”
“星城一中,吴定超?”罗处惊呼道。
“九成就是他,这人的心性和做事方式,明显心智不太成熟,到底没有走出年轻人爱装的那一套调调。”
真正成熟的强者,要伏击罗处他们车队的话,又怎么会如此幼稚,在大街上当街拦截?
埋伏在暗处,突然袭击难道不香么?难道把握不是更大么?
当街拦截,除了装逼之外,除了看上去很酷炫之外,对于战局其实有百害而无一利。
而对方偏偏这么干了。
而且还指名道姓要跟江跃干一架,更提出了什么三刀之约。
在对手实力不明的时候,这种三刀之约听着是很解气,装得很提气,可一旦翻车的话,这势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