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看见颜玉锵，疾步走上前去，“主子，陛下来了。”
颜玉锵道，“来了多久？”
“大概一个时辰。”
颜玉锵有些乱，问了元嘉，“他可问过，我去哪了？做什么？”
“没问，闻伯只是说，主子出去了。”
“嗯，我知道了。”
二人大步流星往颜府走去，可到了正厅，只看见宁安，并未看见萧旭尧。
“颜相，你可算回来了，陛下眼下正在古竹院。”
“多谢宁总管，只是你在此处，那谁在侍候陛下？”
“自然是闻伯。”
颜玉锵慌得厉害，草草跟元嘉交代几句，就一个人去了古竹院。
“臣颜玉锵参见陛下，臣不知陛下今日来府，请陛下恕罪。”
萧旭尧打量着颜玉锵，厚重墨色云锦的斗篷衬他越发羸弱，气息喘的凌乱，定然是疾行过来的，“起来吧。”
颜玉锵起身，将闻伯打发出去，对着萧旭尧道，“陛下今日为何来颜府？”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身子不好，来看看你。”
萧旭尧说着，替颜玉锵褪去身上的斗篷。颜府只有他一个主子，一到冬日，房内的红罗炭便再也不会断，眼下烘的正热，穿这么多，定然是要出汗的，可这人端的厉害，自己不动手，他敢一直这么穿着，难受也不会说。
萧旭尧的靠近让颜玉锵惶恐，他倏然跪下，“臣谢陛下厚爱，眼下陆太医正在臣府中，若臣有不妥，想来陆太医定会告诉宁安，宁安也绝不会瞒着陛下。”
“清客，你一定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吗？”
“陛下是君，君臣有别，臣不敢逾矩。”
萧旭尧转身，“屋内太热，换了衣服，起来回话。”
“臣遵旨。”颜玉锵这才去了内室，换了一身轻薄的常服。
等颜玉锵出来，萧旭尧看着人，“清客，陆璟既然在你府上，就让他好好替你调理。”
“臣谢陛下。”
不谈政事，颜玉锵便不想和萧旭尧有任何交集，永远一副温顺恭谨的样子。
萧旭尧试探的开口，“清客？”
颜玉锵脸上挂着得体的笑，“陛下可还有事？”
“没，没有。”
“那陛下请回吧。”
这淡漠疏离的态度可是将萧旭尧憋屈不已，许久，他道了一声，“随朕回宫。”
“陛下，臣是丞相，眼下天色以晚，臣和陛下去了皇宫，只怕今夜就回不来了。”
萧旭尧诡辩，“清客身为丞相，辅佐帝王乃是职责，朕今日读书，有一事甚是不解，可这书却忘在宫里，只能请清客回宫和朕讨论。”
“陛下说笑了，论文采，臣不如苏尚书，也比不上北尚书，陛下若有何不解，眼下苏尚书不在京城，不如去请教北尚书。”
“清客何必妄自菲薄，让宁安下去安排，颜卿现在就随朕进宫。”说着，就对外面喊道，“宁安。”
“老奴参见陛下，宁总管去找陆太医了。”
“那你去安排下，稍后颜相随朕进宫。”
闻伯望向颜玉锵，无奈道，“奴才遵旨。”
回了泰行宫，颜玉锵便道，“陛下有何问题？”
“清客，我想同你说句话，这么难吗？”
“臣不解陛下何意，眼下臣正陪着说话。”
“我不想听政事。”
“陛下想听什么？臣说给陛下听。”
“清客，前几次是我混蛋，你不要跟我计较好不好？”
颜玉锵立刻跪下请罪，“陛下此言，可是要将臣立于奸佞之流？臣万万不敢。”
“清客，朕不是这个意思。”
“陛下若无事，臣先行告退。”
萧旭尧跌坐在太师椅上，双眉紧蹙，“颜玉锵，你我之间，是不是只能谈政事？”
颜玉锵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萧旭尧胸口一起一伏，“好，既然谈政事，那颜卿告诉朕，颜卿今日去了哪？”
“清欢楼。”
“去见了谁？”
“吏部尚书北顾。”
“你去见他作甚？”
颜玉锵平静道，“和谈，充盈国库。”
萧旭尧怫然而怒，“颜玉锵？你答应过朕什么？”
“臣会让户部回到陛下手中，可不是现在。”
萧旭尧拿起砚台，脑子浮现出颜玉锵胸口的伤痕，又轻轻放下，而后抄起手边的竹简倏然向颜玉锵身后扔去，“你到真有本事，那你说说看，怎么充盈国库？”
“陛下，臣请陛下准臣成为使臣，待出使乌垣后，臣自会有办法让户部回到陛下手中。”
“什么办法？”
“太后想利用乌垣铁矿充盈国库，陛下可阻了这条路。”
“颜玉锵，你当朕是傻子吗？”
“臣不会欺瞒陛下。”颜玉锵俯首，“等太后和乌垣达成交易，陛下就可派兵断了这条路。”
“派兵？哪的兵？颜卿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天真？”
“陛下，太后会动用京城的兵力，陛下也可以。”
“颜玉锵，是你蠢还是朕蠢？动用京畿的兵力，国库本就空虚，朕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