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下床跪在萧旭尧脚边,“臣参见陛下。”
温润疏离,比以往的颜玉锵更加温润疏离,萧旭尧在他眼中看不到任何情绪,只有那不达眼底的笑。
这一刻,他好像觉得颜玉锵彻底成了一座孤山,无论里外,皆是大雾,让人看得永远不真切。
萧旭尧知道是自己将他推开,也是自己将颜玉锵变成这个样子。
“清客,你可是在怪我?我知道错了。”萧旭尧扶起他,对着颜玉锵的眼睛,说着真切。
颜玉锵双眼低垂,淡淡的道,“陛下是君,君主有错,便是臣子之过。”
“清客,不是你的错。”
“臣谢陛下恩典。”颜玉锵叩首,又道,“臣恭送陛下。”
颜玉锵的冷漠刺激到了萧旭尧,他从未想过,有一天颜玉锵也会这么难哄,“朕有说过要走吗?”
“陛下既然不愿走,那臣去给安排客房。”颜玉锵起身往外离去。
“朕有说过让你走吗?”
颜玉锵一笑,躬着身子,“陛下需要臣做什么,臣谨遵圣谕。”
只剩君臣之礼,颜玉锵的恭谨让萧旭尧很是不爽,他拉起颜玉锵,与之鼻息相对,调戏道,“颜卿要侍奉君王,怎能如此娇弱?”
灼热的喘/息烫的颜玉锵颜玉锵难受,刚刚经历毒发与黥体的双重折磨,此刻颜玉锵本就虚弱不堪,不想和萧旭尧过多纠缠,“陛下若是为了嘲讽臣,那陛下的目的已经达到。”
无关紧要,不痛不痒,颜玉锵毫不在意的样子,让萧旭尧带些恼火,“嘲讽你?颜玉锵,这就难受了,朕是皇帝,朕无论对你如何,你也只能受着。”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颜玉锵突然笑的明艳,“但臣没那么容易死。”
这一笑,让萧旭尧觉得彻底失了真切,尤其是苍白的面容被这一抹明艳点缀,就好像春夜的风,在瞬间的暖情之后,却是又薄又冽,让人回味无穷,却难以抓住。
“也对,颜卿怎么舍得死?毕竟颜卿的笑,可是价值万金,更遑论这副身子换的,可是万金难求的丞相之位。”
“陛下谬赞。”
萧旭尧如今只是喜怒无常,可颜玉锵一直是一只狐狸,时而恭谨,时而狡诈,真真假假,让人永远分不清,总是一不小心,就能踏入他的圈套。
宁安带着陆院判到时,在屋子外,便能听到室内有说话的动静。
“陛下,颜相,陆院判来了。”
“臣太医院院判陆方康见过陛下,见过颜相。”
被颜玉锵委实气的不轻,萧旭尧道,“陆方康,好好替丞相看看。”
“臣无碍,就不必劳烦陆院判了。”颜玉锵两指捏紧袖口,双眼微垂。
“颜卿,这么紧张作甚?”
“臣没有紧张。”颜玉锵抬头,看着萧旭尧的眼神,透出一丝勾人的乖纯。
只一瞬,萧旭尧便沦陷了。
“是吗?颜卿,你我相识数年,还能瞒过朕?”
颜玉锵冷冷的看了一眼所有人,透着笑,淡淡说道,“臣无碍。”
上挑的眼尾勾出一丝弧度,那是玉色下的仅有色彩,颜玉锵就是这样,坐在那,微微勾一下,就能让人上瘾。
萧旭尧吃了亏,防着他,可差点防不住,冷声道,“无碍那就让陆院判把脉。”
低下头,无人能看见颜玉锵眼中的慌乱,片刻后,颜玉锵沉沉的喘了口气,在所有人的注视中,坐在了正厅中的椅子上,盯着自己的手腕。
“陆院判,好生替颜相诊治。”
陆方康的手搭上颜玉锵手腕的那一刻,萧旭尧也盯着颜玉锵,在攸然的交接中,他似乎从颜玉锵眼中看到了惶恐,但却消失的那样快,快到萧旭尧以为是假象。
“颜相,给臣另一只手。”
望闻问切,陆方康谨慎,颜玉锵只能配合。毕竟,有病无病,听郎中哥的,此时不配合,岂非更惹人怀疑。
三指在两手的经脉间轮番了几次,最后开口道,“经脉如此羸弱,敢问颜相,最近几时安寝?”
颜玉锵看了一眼萧旭尧,道,“约寅时正中。”
“大人最近可有外伤?”
颜玉锵点了点头。
“可受了风寒?”
“是。”
陆方康捋着胡子,又道,“那冒昧问颜相一句,敢问大人,房事多久一次?”
病不讳医,但陆方康的问话,却是让颜玉锵忍不住轻咳起来,苍白的面容上也不知究竟为何染了红晕。
“咳咳咳”萧旭尧也被陆方康的问话呛到了,打断他的话语,“颜相如何?”
“回陛下,丞相大人无碍,只是自幼体弱,如今又夜不安寝,过于操劳,这才导致气血两亏,又因五脏郁结,邪风侵体,这才骤然昏迷吐血。”
听着陆方康这么说,颜玉锵悬着的心略微放下,同样放下的,还有内心泛起的波澜,太医院之首都诊断不出他的身子怀有异常,可见这毒之罕见诡异,怨不得当初镇乌王下毒,丝毫没有顾忌,也是,气血两亏,怎么也不像中毒。
昨夜是他第二次毒发,之前镇乌王每半年一次,给他解药,如今已经有一年未服药,镇乌王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