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床前,直接桌子上的那盆水倒在奶奶的被子上......
灯光亮起,将整个屋子都点亮了,屋子深处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连同鞭子被狠狠摔在地上的声音。
她知道她将面对什么,便自己主动去到外面,嘱托妹妹们她要去用鞭子赶羊去吃草,让她们乖乖睡觉,别出来......
屋外的房檐上挂着一个破旧的小灯,她看到爸爸脸色阴沉,手中那条被用的已经包浆的鞭子在昏暗的灯光下发着瘆人的白光。
啪,一条鞭子被狠狠打在她身上,“去,向你奶奶认错。”
“我偏不,我没错。”小甜咬着嘴唇,仰着头一脸偏执。
啪,又是一鞭,这次鞭子狠狠打在她的小腿上,鲜血顿时浸透了裤子慢慢渗出。
“嘶。”小甜倒吸了一口冷气,剧痛已经使她的额头挂满了汗珠,她已经咬着牙仍是说出那句话,“我没错。”
紧接着是如雨点般的鞭子快速地落在小甜身上,她狠狠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生怕让还在屋子里的妹妹们听到。
一股惺甜又带着些铁锈味的温热液体从她的嗓子顺着她的食道缓缓下滑,她整个人都蜷缩在地上,在昏黄的灯光下,朦胧间她似乎看到了妈妈,灯光打到妈妈满是微笑又富有温和的脸上,她正慈祥地看着自己,并伸出双手,温柔地说,“妈妈回来了,我来带你们走了,以后我们会生活在一个美好快乐的世界。”
“妈妈。”嘴里不停小声嘟囔,鲜血顺着嘴角一直流到她的脖子,她缓缓伸出手试图抓紧那双带有希望的双手。
可是下一秒,一阵钻心刻骨的疼痛传来,鞭子被狠狠打在她手上,疼得她低下头凌冽地呲着牙,等她再抬起头后,妈妈消失了,一切都没有了,眼前真真切切在她面前的只有那个暗的不能再暗的白炽灯。
她真的坚持不下去了,挣扎地抬起头看着那盏小灯,灯光射进她的眼睛里,在这两个小洞里渐渐生根发芽,一圈圈绚烂多彩的光晕多姿地绽放在她的眼球上,耳边又响起了那个温和的声音,“妈妈来带你们走了,以后我们都会生活在一个美好快乐的世界......”
妈妈又回来了......
这短暂又虚幻的时光总是很短暂,一声苍老又温和的嗓音打破了眼前的幻影,一个没有孩子的寡妇邻居透过那个小矮墙,劝阻道:“哎呀,柱子,别打了,你这么打早晚得出事。”
爸爸被吓了一跳,拿着鞭子的右手明显顿了一下,后马上停下了手中得鞭子,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好似他正在做一件惩恶扬善的好事:“大婶,你是读过书的,我就是一蛮人,啥也不懂,孩子不听话了,就该这么教训她。”
大婶再次劝阻道:“就算孩子再有什么错,可好不容易养到16了,也不能这么打啊!这毕竟是你的孩子啊!”
大婶的话或许是点燃了男人心中那点仅存的父爱,又或者是他自知他的残暴行为被人看到,异常好面子的他实在放不下脸......今天他竟然破天荒地停下了,把鞭子放回远处后,便回房间睡觉了。
一旁的奶奶听到了其他人的声音,自知家丑不可外扬的她,也小跑着过来,装作一副好人的模样,帮腔道,“是啊,杜鹃,我也是这么想的,毕竟都养到16了,不久就可以赚钱打工了,再过些时候还靠他换彩礼钱呢!”
又装作一脸和善的样子,扶起趴在地上的小甜,嘴里假惺惺的说道:“唉,孩子受苦了,你爸变成这样,都怪你那狠心的妈...”
在看到小甜那头凌乱头发下那双像刀子般咄咄逼人的目光后,她自知再说下去的后果,便自觉闭上了嘴。
“要不去我家吧,我看小甜身上都是血痕,我家有那个祖传的治伤药。”矮墙外的大婶请求道:“反正我也是一个人住,也有时间照顾她。”
“那多麻烦你啊!这死丫头脾气倔得很,坏毛病一大堆,这...放在你那里尽给你添麻烦了。”奶奶表面上说着客气话推脱着大婶的请求,实际她心里巴不得小甜能早点离开她家。
“没事,我一个人住也无聊的很,多个人也多个伴嘛。”
“好好好。”奶奶生怕她下一秒就反悔了,一溜烟地跑到门口将门打开。
将小甜送走前,她还站在门口假惺惺地给小甜告别,“甜甜,到你杜婶家,一定要听话啊,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回......”最后一句说得格外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