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许嘉关乃是易守难攻地势,谁得到它,谁就得到了进攻其它两方的桥头堡,谁就占据优势。”
“当时太祖兵力被楚军牵制,无力守住许嘉关,但就此拱手让人,燕军与黄振任何一方都能轻而易举突入齐国境内,更是雪上加霜。于是,齐国开国名臣张成方献出一计。”
“黄振进攻许嘉关,齐军假意不敌退出许嘉关,转头联手燕军,动用留在关内的内鬼,夜半开城门,放燕军进关,一举将黄振军队尽数歼灭,随后以许嘉关为桥梁,一路突进,几乎杀到黄振大本营。等到燕军大胜,疲乏之时,曾经假意退出,实则埋伏在许嘉关周边的齐军断了燕军后路。”
“这一战,彻底断送了黄振生机,也彻底奠定了三国并立的局面。”
江澜轻呼出一口气:“真是一举两得,引得两虎相争,不费吹灰之力取得胜利。”
太傅摸着胡子,笑眯眯道:“陛下所言极是。”
“一时势弱不要紧,虎狼之徒虎视眈眈也不要紧。能够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利益,才是真正的胜利。”
“此可谓,”太傅提笔蘸墨,宣纸上一挥而就,“驱虎吞狼!”
江澜看着案几上酣畅淋漓的四个大字,一时失语。
太傅笑眯眯拿起宣纸,折了几折,打开桌上小香炉,宣纸没入香炉,寸寸点燃,烧成灰烬。
宫人端着热茶回来,江澜伸手,亲自替太傅斟茶,太傅尝了口茶水,赞叹。
“好茶啊,今日的先王故事就讲到这儿。老臣接着为陛下讲经吧……”
送走老太傅,江澜提笔开始练字,练字总能让她静心思索。
老太傅今天所讲与江澜的想法不谋而合。今日早朝李维安递上的橄榄枝,未尝不能一用。
曾经叶惊弦对她的功课并上心,老太傅虽尽责,但却很少为她讲解帝王之道,今日老太傅这些话无非是投诚,她并不反感。除此之外,叶惊弦对她也有所保留,而她需要自己的人。
笔锋一顿,她忽然想起,老太傅有一个关门弟子……
江澜沉思一会,对宫人道:“宣摄政王进宫……”
这些时日,朝中陷入诡异的平静。皇帝、摄政王、李相之间好似形成了微妙的平衡,皇帝早朝之时很少插话,大多时候在认真听。皇帝开始批奏折了,虽然这些奏折多是李维安批阅后剩下的折子,大多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或者是各种请安折子。江澜也没有不耐烦,认真看完,留下朱批。
只是让朝臣拿不准的是,吏部尚书被迫回家养病已半个多月,他也曾多次递上请安折,委婉请求回朝中效命,但皇帝一直没有批准,李维安也没提。于是朝臣默契的忘记了这件事。
这天午饭,江澜把叶惊弦留下用饭。用膳完,叶惊弦道:“如陛下所料,那边快要按捺不住了。”
叶惊弦走了,江澜看着飘落的秋叶,缓缓笑了。
好戏要开始了,不知道哪一折更精彩?
果然,半个月后,早朝,李维安终于忍不住,开口提出了吏部尚书之事,江澜很大度,手一挥,允了!
原来两天前,李维安的小儿子与吏部尚书的独子发生冲突,二人大打出手,李维安小儿子人多势众,下手又狠,差点把吏部尚书独子打死。不过就算没死,他也丢了半条命,现在躺在床上动都不能动。
吏部尚书了解事情原委后,怒发冲冠,他蒋元青可是只有这一个独苗苗!三代单传的独子!吏部尚书怎么可能善罢甘休,还在家“养病”的他直接找上了李维安。
李维安的小儿子乃是老来得子,宠得很,此时也不免焦头烂额。他象征性罚了小儿子一通,但吏部尚书显然对他这种轻飘飘揭过的行为很不满,李维安为了安抚他,才有了朝堂上这一幕。
江澜满意。叶惊弦的人办事效率挺高的。南党内部看似利益一致,但也不是铁板一块,说白了,蛋糕就那么大,有人分的多,有人就必然分的少,分的多的和分的少的天然就会有嫌隙,只是嫌隙不明显。他们要做的就是在缝隙处插上一把刀,把缝隙一点点撬大。叶惊弦在南党内部也安插了人,在那些人的暗中推动下,有了这次冲突。而结果也很令人满意。
先有放任他被皇帝闲置一事,后有差点打死他独子一事,吏部尚书很难不对李维安生怨。
果然,不久之后,吏部尚书向皇帝暗中递来投诚信。
夕日欲颓,江澜看完言辞恳切的投诚信,忍不住笑了。
她放下信。待天色完全黑下来后,江澜换了一身寻常衣服,背上背篓,拎上剑,轻巧地跳出皇宫。
最近江宁出现了不少妖气,她要去查看一下。同时,探探那封投诚信的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