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上都还沉浸在刚刚的温存、她难得又主动起的爱抚中,按在她腰迹的手又紧了几分。宫野志保支起身在他脸颊上吻了吻,他才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不一会儿,他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平稳,宫野志保知道他现在完全入睡了。此时此刻,她暗自松了口气,像是得到了一种从束缚中被解脱出来的轻松。可天知道,刚才他向自己发火、做出要求、还有他急切的结合、掌握自己,这一切她都是多么的欢喜。可是现在,当一切又恢复了沉寂之后,她又想起了与詹姆斯·布莱克还有后来詹姆斯·威尔逊的对话,质疑起刚刚温存时的幸福来。
两个詹姆斯的言辞就像温泉中的水柱一句一句的涌出,然后混杂在了一起,游浮在她的心头。诚然她并没被他们的话所打动,但在内心却也明白,比起以往来讲,自己的确不再那么试图维系和工藤之间长久的关系了。
的确,她目前依然高兴他能如此在乎她、需要她,但是又不得不承认,这种喜悦早已是在每况愈下。在经过上次的分离后,他已没有以前那样牵动她的心了,哪怕在他这次正式的与自己结婚也是如此。也许在他曾表现出因感受自己困在了这种亲密的关系中而痛苦时就开始了。因他而遭受到的羞辱也不再那么甘心去承受,对于印刻在他心底的与青梅竹马的深情过往也可以坦然且客观的说出,即使到了哪一天他们将真的彻底不再有关联——退出彼此的生活,恢复到陌生人的状态。而她毫不惊讶和难过这种走向,也就是今天铃木园子在质问她到底想怎样时她说的——“会的,一切都会有个了结”。
这些明明都是在路上想的再清楚不过的道理,可是真在面对他的那一刻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毫无章法的由着他牵着自己走。
暗黑中宫野志保看着他沉睡的脸,却一点柔情的甜蜜也没有泛起,脑海里还想起宫野明美,她那离开人世的姐姐,强烈的孤独感充斥着内心。在想着要因他面对目前就可以预估出的种种难堪,还升起厌弃而悲哀的感觉,为这一切都毫无意义可言的局面:他们之间只能靠这点东西了。而更深一层的,连她自己也说不清的无意义在于,无论他对自己有多好,多么的尽心或者合乎她的意愿,哪怕是真正的结了婚,也并不能改变什么,就像刚刚这样的慰藉过后,她总归还是她自己,孤独是永恒的。这样似乎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又对她来说是称得上的问题,大大的撼动了本就存有质疑的幸福感。
这股可怕的意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变得像幽灵一般,时常萦绕在宫野志保的心头。每当她觉得是处在幸福的时刻,就忽地蹿出,占据着不肯离去,也逐渐的,使宫野志保的某些想法发生了改变。她开始发现,自从她有了这种想法后,在任何一件事情上,她总能在某个角度或是几个层面上找到两人不合适的地方。还有更甚的发现,使她惊奇又兴奋的是,人竟然可以做到一边开怀的笑出来,一面心里感到一种压抑的不快,这两股情绪能同时并行,而且互不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