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篁:“……”
王珏:“……”
小王助理不留神被口水呛到了,咳了个天昏地暗。
直到最后,薛大律师也没能从风篁教授口中套出他的真实姓名,一行人在东川巷分道扬镳,临走前,风篁特意嘱咐道:“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联系我,短信电话都可以。”
薛兰泽犹不死心:“你真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要是不好意思,我直接去问杨警官也行……”
只听“砰”一声响,风篁矮身钻进驾驶座,毫不犹豫地甩上车门。发动引擎前,他手速飞快地编辑了一段短信,直接摁下发送键。
短信内容:不准告诉不相干的人我叫什么!
收信人:杨如花。
鉴于薛兰泽下午喝了酒,回去路上是王珏开的车,她不是头一回驾驶价值七位数的Taycan 4S,条件反射的紧绷和手心冒汗却不会因为经验丰富而有所好转。
薛兰泽眼睁睁看着她用三十码的速度贴着马路牙子蹭,旁边一个骑电动车的小崽子吹着口哨,不慌不忙地越过车头。薛兰泽终于叹了口气,伸手拍拍王珏肩膀:“实在不行,还是我来吧。”
“那不行!”小王助理虽然时常被顶头上司压榨,牵扯到原则性问题,还是立场坚定毫不动摇,“你下午少说喝了三两二锅头,按照五十度酒精计算,至少需要五个小时才能分解干净……现在才晚上八点,离规定时间还有一个钟头,老实坐着!”
小王助理难得霸气一回,薛兰泽被她震住了,之后的一路上都没闹幺蛾子。
从东川巷开回市区已经是晚上九点,王珏没回律所,直接把薛兰泽送回家。她前脚停好车,后脚只听手机“嗡”一声响,是没良心的薛大律师给她发了个两百块的红包,备注赫然是“打车报销费”。
“不早了,你坐地铁回去不安全,还是叫车走吧,车费我给你报销,”薛兰泽说,“明天我出去一趟,上午不在律所,你可以晚一个小时到。”
王珏瞬间热泪盈眶,遭人奴役一整天的怨气被两百块的红包和“晚到一个小时”的补偿彻底打散。她摇身一变,从“揭竿而起的被压迫者”无缝切换成“乖巧懂事的贴心小棉袄”,殷勤周到地问道:“好的薛律,需要我给你点午餐吗薛律?”
薛兰泽在她圆鼓鼓、肉乎乎的小脸上掐了一把,又接过车钥匙:“不用,把你自己喂饱了就行……话说你最近是不是又圆了?腮围见长啊!”
小王助理如遭雷劈,刚刚建立起的双边贸易友谊被薛大律师一句话单方面砸崩,嘤嘤嘤地飙泪而去。
薛兰泽失笑,提起拎包上了电梯。
对薛大律师而言,十点前到家是很难得的经历,“不满三十岁跻身临江市最出色的刑辩律师行列”是殊荣也是压力,是无数个加班加点、夜以继日堆积出来的。说到底,这世上没有常胜将军,所有的闲庭信步和游刃有余都是假象,每一分胜算背后都需要百倍的心血和努力支撑。
好比现在,就算提前到家,薛兰泽也不打算立刻睡下。她简单冲了个澡,又给自己泡了杯意式黑咖,捧着笔记本坐在落地窗前,继续白日里未竟的工作。
“跻身临江市最出色的刑辩律师”到底是有好处,至少,每年直逼八位数的收入是看的见摸得着。这些年下来,薛兰泽手里攒下一笔不算小的积蓄,眼下住着的轻奢大平层就是其中最昂贵的一项。
薛兰泽一人吃饱、全家不愁,三室两厅的面积不算大,一百五十个平方已经足够施展腾挪。装修风格以黑白灰三色为主,不符合女性的主流审美,却出奇的干净利落。窗帘拉开,远处是此起彼伏的万家灯火,在夜色深处闪烁着渺茫的光,汇聚成一片万里无垠的人间星海。
薛兰泽戴着防辐射的平光镜,镜片上倒映出密密麻麻的宋体字样,却一个也收不进眼中。可能是白日里的见闻扰乱了思绪,有那么一时片刻,她眼前闪过极久远的画面,画面背景是破破烂烂的棚屋矮巷,两个小小的身影穿梭其中,若隐若现——
“快点……跑快点!”个子略矮的那个明显是女孩,编着松垮垮的麻花辫,其中一边的皮筋掉了,头发散落大半,又被汗水打湿,糊在洁白的脖颈上,“他们要追来了!”
跟在她身后的是个男孩子,年纪略大一点,模样却十分狼狈,额头蹭破了皮,血迹和冷汗混在一起,顺着白皙的额角往下滑落。他气喘吁吁地扶着矮墙,稚嫩的手腕上露出细长的淤青印子。
那是被绳索勒绑过的痕迹。
“我……跑不动了,”男孩喘息着说道,“你、你别管我,赶紧走……然后去叫人!”
已经冲出去一段距离的女孩又折返回来,不由分说地扶住他:“不行!我好不容易把你救出来,怎么能撂下不管?被我师父知道,非打死我不可!”
女孩身量娇小,力气却挺大,男孩大半个身子被她硬生生拖起,被迫跟着迈开脚步:“你、你师父?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