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一声,粗糙的门大敞开,辽喻打头阵抬腿跨过了门槛,齐奥紧跟其后,而沈月彤闻到空气中弥漫的浓烈的血腥味,抬起的腿犹豫不决。
“怎么啦?”柳年从她身后走出来,望了眼她悬滞在空中的腿,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我们一起进去吧。”
沈月彤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口,抬起的腿终于落地,四人错落地站在屋子里。
那股令人反胃的血腥味强烈地包裹着沈月彤,眼珠禁不住颤抖,胃好似在痉挛,她不过是抬眼随意地扫了一下,喷溅的到处都是的血映在眼中,还有那滚在地上眼中尽是绝望的头颅。
“哕——”
沈月彤对上那绝望的目光,瞬间呕吐感爆棚,但由于先前已经大吐了一回,这会儿更多的是干呕。
他们三个怎么能如此淡定,沈月彤边擦嘴角边审视着那三人。
“哇啊——”
柳年的惊呼声把她的神智拉了回来,原来在房间里除了他们和那些已经死掉的人,在茶桌前还端坐着一位身着黑色西装的神秘男子。
“好久不见啊,祖师爷。”
他的举手投足甚是优雅,目光聚焦在辽喻身上。
祖师爷?他和辽喻是旧识?沈月彤直起腰,走到辽喻身侧,低声问道:“这人你认识?”
辽喻把沈月彤挡在身后,抿唇笑道:“抱歉,你这张脸虽然极具个人特色,但我并没印象,敢问你是?”
“哎哎哎,他刚才是不是喊辽喻祖师爷呀。”柳年掩嘴问齐奥,“祖师爷啊,安魂师的祖师爷你有听说过吗?”
“小姑娘。”男子听到柳年的悄悄话,冷笑了一声,纠正道,“他是傀儡派的祖师爷哦。”
柳年圆圆的眼睛倏地睁大,又倏地回到正常状态,咬着下唇沉思了须臾,来了句:“傀儡派?没听说过呀,是新成立的吗?”
男子闻言大笑起来,视线再次锁定辽喻:“哈哈哈哈哈......我那高高在上的祖师爷啊,我们傀儡派沦落到这般境地,都是多亏了你啊。”
“......他这究竟是夸你还是损你啊。”沈月彤小声嘀咕。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吧。”辽喻丝毫不受对方影响,快速扫了一眼屋子里的惨状,说道,“不过你既然打着傀儡派的旗号杀人,我自当是不能坐视不管,报上名来。”
“阊临。”他说。
“你就是之前在梦境老陈口中里的那个阊哥?!”沈月彤突然脑子一闪灵光,把眼前的男子和阊哥联系了起来,虽然声音有些许不同,但冥冥中,这两人之间是有关系的。
“老陈?啊,你是说那个姓陈的造梦师,他啊,还是蛮让人头疼的......对了,他也在这里哦,我记得他那次是故意放走的你,你要不要对他当面说声感谢呢。”
原来是老陈放走的她,看来他还有点良知,可他也在这里是什么意思?房间里放眼望去只有五个活人,难道......
“哕——”沈月彤一想到那几个头颅里面有老陈,又干呕起来。
阊临起身的同时辽喻和齐奥同时将两位女生护在身后,往后退了退。
沈月彤强忍着,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只见他一脚像踢皮球似的把脚边的脑袋踢到了一旁,接着又是三两下,从几个脑袋里找出了属于老陈的。
“找到了。”他双手捧着老陈的脑袋,像摆放装饰品似的摆放在茶桌上,“他就是老陈,嗯......我记得他的名字是......陈、陈......陈雨,对,陈雨,他好像还有个弟弟,叫陈小雨,哈哈哈哈哈,他们的父母起名也太随便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陈小雨的哥哥?他死了?陈小雨的哥哥死了?他是因为我才死的?
他在笑?他为什么会在笑?
刺耳,好刺耳......
理智在摇摆,遏制不住的愤怒之火正在蠢蠢欲动。
“我想起来了。”辽喻温暖的手掌包裹住沈月彤颤抖的双手,眼神冰冷如同锋利寒刃,“原来是你,当年我饶你一命看来是个错误的决定。”
沈月彤抬起泪光闪闪的双眸,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在一旁的柳年看到她难过的神情顿时也不知所措起来。
“月彤姐姐......”她轻声呼唤。
她勉强收拾了下情绪:好奇怪真的好奇怪,为什么我会如此难过?我究竟是在为谁难过?陈雨?辽喻?那些逝去的人......还是我自己......
她无法给自己一个正确的答复,余光又瞥到柳年担忧的神色,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我没事。”
沈月彤看向温暖自己的那双手,洁白无瑕,血管依稀可见,可他为什么也在颤抖?是在生气吗?
“为什么......”她发出了低微的声音,“为什么你还能笑得出来......”
“你是在问我吗?”阊临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