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沈月彤心里头总是莫名其妙躁得慌,看什么都不是特别顺眼,从工作室回来的路上先是被街边地推的房地产中介给拦住,又遇到向她伸手直接要钱的乞丐。
这会儿刚到家门口,古旧的木门叫唤了两声,一条腿踏过门槛,那双带着倦意的眼眸中映出出了一副令她更加愤怒的画面。
一个六七岁大的小胖墩,蹲在院子里大枫树旁边的青石板地上,肥腻腻的手正抓着沈月彤这两天刚雕好的人偶,使劲在那里摩擦。
木头雕刻的人偶碰上坚硬的青石板,肉眼可见的伤痕累累。沈月彤气得浑身颤抖,牙齿打颤,迈着修长的大长腿向小胖墩冲了过去,一把揪住他的帽衫,像是在拎小鸡崽,唰一下,小胖墩的双脚离地,悬在空中。
“还给我。”她咬着牙,浑身散发着威慑气息。
小胖墩害怕得嚎啕起来,不仅没有将手中的人偶还给沈月彤,还在那里伸胳膊蹬腿,企图挣脱束缚。
奈何他年纪尚小,一身肥膘也无济于事,气力弱得根本无法与沈月彤抗衡。
“再说一遍,还给我。”
沈月彤俯视着他,牢牢盯着他攥得更紧的小胖手,小胖墩似乎知道在力量上敌不过沈月彤,脑子转得灵活,欲将手中人偶砸向沈月彤,但他的一举一动全都掌控在沈月彤手中,还未扬起手,沈月彤已经抢先扼住他的手腕,禁锢住了他的行动。
“呜啊啊啊啊啊啊——”小胖墩的手腕忽地吃痛,大叫起来,人偶随着他的叫声哐当一声砸在了地上,滚了几下。
“哭个屁啊哭。”真正该哭的那个人是沈月彤才对。
她的视线追随着滚落在地的人偶,几乎都被磨得分辨不出原色,胳膊断了一只,脸部也被磨平,五官缺失。
看着这惨不忍睹的画面,沈月彤的心情尤为复杂,这个人偶是她几个通宵熬夜雕出来的,手上还缠着因此受伤的绷带。
这些天,心力、劳力全都倾注在这个上面,腰肌劳损、脖子僵得直不起来、锉刀划伤手等等皆是为了雕刻好这个人偶。
可现在,全都因为这个毛孩子付诸东流,越想越生气,怒火自内心深处沸腾般地涌了上来,而他不仅不认错,反而更加无理取闹地嚎哭起来。
“呜呜呜呜呜啊......”
沈月彤受不了小孩子的哭闹声,那尖锐的嘶鸣声直击耳膜,让人的情绪逐渐变得不稳定。
“闭嘴闭嘴闭嘴!”沈月彤膂力过人,或许是常年训练的结果,也或许是其他某种原因,小胖孩被她像荡秋千那样晃来晃去,吓得他鼻涕横流,小脸苍白,不敢再发出一点声响。
“我警告你,王小胖,你这属于故意损毁他人财物,要是不想被警察叔叔给带走,给我老老实实低头认错。”
王小胖听不懂她前面说的,吸溜着鼻涕半天只听懂了个警察叔叔,以为他要被警察叔叔给抓走了,当即又开始大吼大叫:“我没错我没错我不要被抓走,奶奶,奶奶,我要找奶奶,我要告诉奶奶你欺负我。”
他这么一闹腾,总算是把在客厅里打盹的他的奶奶给唤了出来。
“哎呦我的老天诶......小沈,小沈你快快放开我孙子。”
沈月彤瞥了眼来人,手部力量一松,小胖墩啪嗒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疼得泪水狂飙,“这可是你让我放开的。”
当奶奶的那叫一个心疼啊,听着响声都知道有多疼,过来直接猛推了沈月彤一把,沈月彤差点失了重心,磕到红砖垒起来的花坛上。
“我说王大娘,你们祖孙俩在我家干嘛?”沈月彤拍掉刚才蹭到的泥土,站在这祖孙俩面前,不紧不慢地进行审问,“我爷爷知道你们在这里吗?”
王大娘只顾着安慰自家孙子,对她的问题充耳不闻,把孙子的情绪安抚好了,牵着小胖手,站起来指责沈月彤:“小沈你今年也二十四五了吧,这么欺负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小孩子,像话吗?”
“欺负?我?欺负他?拜托你先搞清楚状况再说话。”沈月彤知道对方不是善茬,但她也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不留一点邻里情面,“你的宝贝孙子不但毁坏了我的东西,竟然还想用我的东西来伤害我,您觉得这像话吗?”
“你这不是全须全尾的,倒是我孙子,你看他手脖子被你弄得又红又肿,严重的话还要上医院检查,这一来二去的,还会影响学习。”
两人针锋相对,都不打算退步。
沈月彤不禁冷笑一声:“呵,他要是老老实实跟我道歉,也不至于弄伤自己,再说,他仅仅是红了手腕,而我的人偶可是被他给断腿毁容了,究竟哪方受损更严重,一目了然吧。”
“你你你你......”王大娘被她气得结巴半晌。
“我我我我,我什么?”沈月彤向前倾身,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充满了蔑视。
“你就是个疯子。”王大娘怒目骂道。
沈月彤倒是大度:“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