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了。
与此同时,荒地另一边,站在一旁数麦穗的弥殃停下手中动作,眼中泛上些许不解。
卡牌和卡牌师心意相通,苏执象这番话完全没避着自己,弥殃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听到了,几百只耳朵都听到了。
饶是弥殃,此时心中也难免敲出一大排问号。
——这是当着自己面,把他给卖了?
不远处,苏执象抽回视线。
她问心无愧。
既然弥殃说的很明确:不能不搞破坏,不能不杀人。自己一问底细,这家伙就通过别的方式打岔。
那道不同不相谋,她光明正大的告发他,至少不算玩阴的。
怎么应对是弥殃该考虑的事,自己这已经是是给他机会了。
况且远近亲疏有别,要保住自己的卡牌,苏执象只能将其作为给联邦的投名状。
有了这张投名状,卡牌异化之后的罪状不说一笔勾销,至少也有了谈判的资本。
这条信息确实有极大的价值,况且苏执象提出将天灾弥殃上交。
乔木点头,表示回程之后带苏执象一起于联邦谈判。
他走近,视线描摹着苏执象的脸庞:“师傅,这些年,您辛苦了。”
牢狱之灾辛苦,和恶犬周旋更为辛苦。
尤其许微看她的那种眼神。虽然非常非常不明显,更无什么阴暗丑陋的情感,但乔木懂。
他知道,越是阴暗堕落的,就越会欣赏苏执象。
她和她的天真,她和她的理想主义,在他们这类人眼里和阳光一样令人趋之若鹜。
即便没想过据为己有,至少也是上瘾的。想离她更近,想天天见,想埋在其中,被她炙烤,遍体鳞伤也在所不惜。
不过师傅身边这样的人,有一个就够了。
那家伙是多余的。
甩开扇子,乔木嘴边挂上一抹未曾察觉到的笑。
苏执象哪里听得懂他心思里的九曲十八弯,只当是被郑重其事的褒奖了一下子,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说好了哈。我们继续调查。”她挽起袖子。
心中,弥殃哀怨的声音幽幽传来:“拿我当筹码,真是令人寒心啊……”
少年薄薄的声音是那样委屈,仿佛下一秒就要暗自垂泪了。
苏执象掐断他的抱怨。
她给过他陈词的机会,是他没说,还自作聪明地堵了她的嘴。
这是他应得的。
*
一滴血从指间滚落,渗入土壤。
和大片的荒地相比,这一滴血太小,稀薄到几乎没有存在感。
土壤深处的东西却敏锐捕捉到了它。
它们争先恐后地涌出,枯枝败叶恢复生机,缠绕着破土而出,充满毫不掩饰的渴求。
苏执象一点点抬高手掌,像舞蛇一样带着那些杂草的脉络一点点升高。
血珠又滚下来一滴。
枯草尝到了甜头,向上的更欢了。
先前猜过,这一切的背后十有八九是芊黍。当即,苏执象就想好了对策。
芊黍是一个心灵手巧,做饭很好吃的孩子。但相应的,她也有自己的软肋,就是会比别人贪吃一点点。
植被被赋予了食人的特性,在它们眼中,人类就是玉馔珍馐。
既如此,那要钓上来可太容易了。
苏执象手越抬越高,那大簇的枯枝便随着她的动作一路跟上去,很快就要他追上她高居手臂的高度了。
也就在这时,乔木一把抓住生长出来的诡异草木的根部。
猝不及防被抓住了命根子,那簇杂草缠绕而成的枯枝惊恐地扭动起来,用尽全省力气想要钻回土壤,乔木的手心被磨出片片血痕。
苏执象擦干伤口,用另一只完好的手也跟着握住。
弥殃落在后面,硬是等苏执象喊他才加入进来。选位置时,还硬是插在了乔木和她之间。
“抓紧了。”
苏执象说完,反向朝枯萎的纤维中灌入打量异能。
所有异常现象都是异能作祟,既然如此,她直接给这些瘦弱的枯草加满燃料!
手中枯枝瞬间恢复莹润,膨胀着变大变粗,不受控制的从土壤中钻出,像龙蛇一样因为生长的巨大力量朝天空中摆动,拔地而起!
乔木立刻跟上,也跟着注入异能。
附近的荒地接连裂开,深埋地下的根系土壤因为过量的异能变得巨大而肥硕,脱离出土壤,暴露出地下交缠复杂的走势。
几人因为植被巨大的生长力量被甩到半空,手中抓着最为瘦小的那簇经络。
“快找——它的终点在哪里?!”苏执象顶着巨大冷风,得用吼的。
“两点钟方向。”弥殃暗戳戳将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