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能想着如何不在他们两位医官中间被明里呼暗里喝的,为何不索性光明正大比一番便好了?”
“比一番,比什么?”阿父摇头道:“比医术?能做医官,还能掌事一部,医术自然不分上下。比势力?各部人数一样多,宋判局大人年纪虽大,可并不老眼昏花。我听闻他给每部配的人数都一样。”
他又看看我:“话虽如此说,若你真决定不熬下去,阿父自然会就算不要这校尉官职,也会向陛下请辞,带你们回老家去。”
我听了这话便情绪上头:“阿父说哪里话?守城将士们那么苦都没有怨言一声,我这点又算什么?今日两位医官不过是闹个情绪我恰好碰到了,何至于会放弃!阿父请放心,将门之女的姜白苏不会轻易被压倒,若是日后传出去说姜将军的女儿在合剂局里吃不得苦,这话就最让人听不得了,没的白白浪费了您的名声。”
空青一拍案桌道:“这话甚是中听。可是,白苏,除了表示你的决心之外,明日再去也还是这般折腾你,你可有什么法子?”
我反应不及斯斯艾艾道:“我……我是新人,一进去自然是要从这合剂局的最底层的活儿开始干起。这抄录的工就是最底层的活儿。若不是从抄录开始做,直接给我去采配药材,我也做不来。几百上千中药材,看不知何样闻不知何味,若是有差错我就算认错又有何用?这赏赐也不是让我进去喝茶聊天虚度时日的。领俸禄岂有如此容易?”
阿父既已经表了态,我少不得也得表一个态。退是肯定不能的,都说到要严惩的份上而不是说不做就不做了,就只能进了。眼下进就是熬,看看到时候谁熬得过谁。我记得判局大人曾经说过新人不过两三日便熬不下去了,不管是何原因,两名医官明争暗斗也好,或是底层的活干得辛苦也罢,我也须得想方设法熬下去。
阿父看了看我略带笑意道:“你明白是最好。明日你倒是可留意打听,局内各部人手如何?若是有部缺人,你在陈医官手下想必无须太长时日,便要调往别部。这段时日你须得好好用心将这抄录的工做好了,不然有朝一日调你到另外一部,你还是糊里糊涂的,便是枉费了在此处的一番安排。”
次日我出门,吕南楼依旧在马车内等我,仍旧是阿措驾马。
我坐在车内很是不安道:“你也不必日日来送我。这般日日在我府邸门前等我,虽说天未亮无人见,但总归是不好的,他日终会有人说闲话。”
吕南楼微微笑道:“我不过是顺路罢了,反正也要上朝。你怕旁人笑话什么?”
我左顾右看,其实车内虽然大,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我想了又想:“我怕旁人说各种闲话……我府中也有马车,明日起我坐自家马车去就好了,不想再麻烦吕侍郎大人。第一日去我不认识路,今日是第二日,那小黄门也是识得我的。”
“再说罢……昨日可将带回的作业做完了?”他那么问我,我老老实实回答:“做完了,也不用太长时间,二十多片,也就是半个时辰。我算了算,覃医官差人送过来的有一百多片,若是有一日就应当抄完了。”
“若是抄完了,后面还有呢?这宫中的药材起止一百多种?再说,若是不止这药柜屉子的标签需要换,其他的标签也需要换呢?”
我吃了一惊:“还有什么要换的?这药房有多大?竟然有这许多要换?”
吕南楼瞧我半天道:“你可明白他根本不是想你抄标签,而是想要你在抄录房帮他干活而已。你昨夜扛得了二十多片竹片回去,说明量还安排得不够……若今日不能解决这个事情,怕是后面会越来越多的工,到时候就不是能拿回府中连夜抄录的事情了。”
我思忖一会道:“我也想过了,本想再过几日,不过既然你现在说了,我也觉得这事必须得今日就得解决了,免得后面工也越来越多。坦白说,我其实不怕工多,只怕做了后更麻烦。”
他双手拢在袖中,点点头:“你明白便好,今日我还是会去接你,你若下了差,便出门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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