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我赶紧坐回饭桌上。
我端着饭菜上了桌,看胡子大爷一碗红烧肉扒拉完,四个大杠也已经吃下仨。
我就问:大爷,你这吃饱了没?
大爷说:我这也就将将吃到心口这,要吃饱,再来像这样一碗肉,一串馍差不多。
我就说:今天咱村里四个食堂开张,饭也准备的多,你再排队去二队吃一回,弄碗红烧肉就着馍,下的也顺当。
胡子大爷听我说的在理,站起身来说:行,今天趁着公社食堂开张,我也吃回饱饭。
社员长期不沾荤腥,这猛一吃大肥肉,一个个都拉肚窜稀,到了下午上工的点,还有好些人没有来。
队长就和我,分头挨家挨户的去喊,走到胡子大爷家,我看门敞着,就径直进了堂屋,刚一进门,就闻到一股腥臭味,再往里一看,胡子大爷趴下了地下,一只腿还搭在床帮上,再看地上,有一滩黑血,床上地上沥沥拉拉的洒的都是稀屎。
我吓的退出来,连忙去喊人,等众人过回来,一看,胡子大爷眼睛已经散了黄。
后来据二队打饭的说:王胡子排队来了,都是乡里乡亲的,就又给他打一碗红烧肉,四个大杠;加起来这一顿老头吃下去五斤饭,他还以为他还是年轻那会,吃了动动就消化了;现在他年龄也大了,平时就他一个人,饥一顿饱一顿的 ,肠子变细了,这猛一吃,肠子一撑,拉又拉不下,吐又吐不出,可不就活活撑死了。
回到家我把胡子大爷撑死的事给兰君说,兰君直怪我不该出那馊主意;我赶紧嘱咐她说:可不敢把这事往外说,这刚消停了几年,否则又要添新罪过,又要挨□□了。
对于胡子大爷的死我心怀愧疚,胡子大爷和我一样,是更早时候逃荒要饭落户到李家官庄的,后来就在李家大院看门护院,他没啥亲人,一辈子也没成家,就这样一个人过了一辈子,到了还撑死了。
岚松找到我,说:王胡子平时和你走的近,又是你们一个队的,要不村里出钱,你给他个出殡吧?你现在住在荒野地里,前不挨村、后不着店,趁着这个机会,他那三间房给你,你搬回来住算了。
我正为出的馊主意害死胡子大爷而心存愧疚,不给房子也该送他老人家一程,就这样我和兰君给他披麻戴孝把他发送走,我们也搬回村里,住进了胡子大爷的三间房。
村里有了免费的大食堂,我们又新搬了家,这又马上要添丁进口,这是三喜临门;家里喜事一件接一件,让我心情放松,也觉得日子越来越有奔头了!我就想,别说十五年赶英超美,就是现下咱也也不比英、美差,它英、美有免费的大食堂吗?它英、美有一拃来长的红烧肉吗?它英美能人人吃上半斤一个的白面大杠吗?
除了吃喝,上级又号召除四害,改善农村生活环境,什么苍蝇、蚊子、老鼠、麻雀通通打倒。
苍蝇、蚊子、老鼠大家都认得,麻雀是啥,社员都不知道,就问队长,队长也不知道,就去问书记,书记不做声去就问学校的老师,老师说麻雀就是小响虫,社员们才恍然大悟,原来麻雀就是它呀!
队里给布置了任务,每一家一个人一天上交一火柴盒苍蝇,一根老鼠尾巴,两条麻雀腿。
每天下了工,就看见村里不分男女老少都上窜下跳的忙活,拍苍蝇的拍苍蝇,逮老鼠的逮老鼠,捕麻雀的捕麻雀。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能完成,有的还超额完成;过了大半个月,苍蝇也不好逮了,老鼠也绝迹了,麻雀也不多见了,但每天的任务还没变。
张二狗这天又没完成任务,被队长狠批了一顿,散了工二狗就问我:世贵,你哪来的那么多苍蝇。
我说:你得动脑筋,哪里苍蝇多。
他说:粪窑子里。
我说:对了!
二狗好像心领神会的明白了!
张二狗一条光棍汉在家 ,拉不了多少屎,他就去村里的粪窑子逮苍蝇;谁知,现在而今眼目下,粪窑子里苍蝇也不多,好不容易看见一只,苍蝇还滴溜溜的乱转,张二狗蹑着脚去逮,可苍蝇一个转身越过墙头,跑到对面女茅房里;张二狗就垫上砖头翘着脚去拍,谁知对面女厕所里刚好有个大嫂正撅着腚屙屎,猛抬头一看张二狗正直溜溜的瞪着自己,吓的腚也没擦,捏着裤子就跑出来,喊抓流氓、抓流氓…
这边张二狗回过神来,吓的正说要走,听到喊声的社员干部都一起围了过来,张二狗挣脱着说自己是来逮苍蝇的,社员哪容他辩解,有呼脸的,有薅头发,连揪带打的把他逮了起来。
不大会,村里也把我喊过去问话,说:张二狗说是你让他去厕所里逮苍蝇的,有没有这回事?
我刚过几天好日子,怕说了牵连到我,再加上张二狗隔三差五的戏弄我,我就说:我没说呀,我没说让她去厕所里逮苍蝇呀!
就这样,过了十来天,判决就下来了,说张二狗因为流氓罪判了十五年。
正在吃食堂的时候,上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