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
南邱谢府。
“这天降倒是个无畏的,寻常紫云台弟子见了大师兄的水游阵,腿都得吓得打颤,她却神色如常,竟还不忘同我说笑。”
静昭在房内来回踱步,眸色满含震惊,欲与座上之人相谈此事,兴趣浓厚。
座上之人却神色淡淡,默默捏起盘中一颗圆润的果脯咬入口中,撇撇眉后艰难咽下。
“师尊你何时喜欢吃凡间这些玩意儿了?”见此静昭凑上前,盯着盘中的果脯,他不记得自己买了这些的呀,“静昭知道城头有家糕点铺子,味道甚好,师尊要尝尝吗?”
你哪看出来喜欢吃的。谢怀面带怀疑之色看过去。
二人对视良久,静昭率先退回一步,嘴上挂回得体的笑。
“那边你上点心,他那个器灵是个不省心的,当日以锋指冥,想来替他惹了不少麻烦。”
答非所问。
“只是师尊......冥界的妖物,若遇静昭难以匹敌的,可否......”
“打不过就去找徵洄。”
大写的别烦我。
“是......”稍后又抬眼,不忘关心,“师尊灵力恢复的如何?”
今日师尊出手时他明显感觉到久违的威压,想必这些时日师尊一日也没闲着,如今已大有能力入沉虚之界,夺得秘宝。静昭心下默默肯定。
谢怀一顿,想起及时赶来的有期。对灵力二字闭口不提。
“万事俱备。”
“静昭明白了。”
静昭离去后,突兀的,房屋内又凭空而起一道醇厚的男声。
“憋死个我喽!”
窗外一道流光剑影闪入,房内烛光微微战栗,谢怀对面的座上出现一男子虚影,倏忽凑到谢怀面前,手已大刺刺地伸向他面前的茶杯,“你猜我此去有何收获?”
此人身形强壮,大多肌肤袒露在外,浓眉大眼,双耳宽厚,正是上古神器有期之灵。
谢怀单手扣住茶杯,面色不改掀起眼皮看他,“你猜我为何如此狼狈?”
虚影男子叹气扶额,“此事错确在我,不该独将你抛于此地,让你形如凡人般无力,”转瞬愁色不再,又喜笑颜开,“如何狼狈?”
见谢怀不答,又顾自摆出心痛之态,“你可知,远在珀山,虽痛在你身,然伤在我心。”
“......”
谢怀单手撑起额,“是我没料到相隔又近了几日。”
虚影男子瞪大了眼,“诶”了一声,“可又是毒发了?赤也那龟孙,明地打不过,暗地里下三滥的手段尽在你身上使了个遍,逮着机会就上赶着来伤你头发丝,知晓此毒对你有如此作用,他不得高兴地睡不着觉?斗了几百年了,他有完没完!”
说罢站在房中央难以自持仰天长啸。
“有期......”
被唤作有期的剑灵头也不回,“如何?叫我作甚,我又吵不到别人,你忍忍罢!”
“话说......何来这宅院啊?”
说完想到什么似的一顿,捡起先前的话题来,热泪盈眶,“云上,此去珀山,我感受到了不归的气息,她没有被邪物破魂,仍存在于世间!”
激动回头时谢怀已直直地从座上摔下来,他惊恐万分地喊道:“喂云上!”
有期连忙上前将人扶起,这一探眉心有期更加疑惑了,怎么就能灵力枯竭了!?
想必是方才为了在徵洄面前装一轮而用最后的灵气驱使他了。
*
五日后。
“她为何迟迟不醒?”男子再一次发出质问。
那郎中被吓得一激灵,忙跪爬在地上,跪拜方向随着满屋子乱转的肃宁来回调整,忙忙回道:“侯爷,侯爷,小的惶恐万分啊,此症状小的前所未闻,并未着手过,小的……小的也不知如何医啊!求侯爷恕罪啊!”
说罢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肃宁皱眉走近床边,看着长嬴已经发紫的唇瓣,握上她冰冷的手,不解为何棉被盖了一层又一层,也不见温度上来,眉毛直要拧到天上去。头也不回地吩咐道:“找,继续去找,能解其病者本侯赏以重金。”
侍卫得令退去,跪趴着的郎中以别扭的姿势缓缓向门外挪去,尽量不使自己发出声响,额间渗出层薄汗。
紧接着门外又跑进一侍卫,婢子见此人皆默默退出门去,郎中这才紧跟着跑了出去,双腿直打颤。
见人清侍卫才开口,对着屏风后的身影恭敬行礼,“侯爷,皇上传来口谕令尽快回京,不可再耽搁下去了。”
“尔等先行启程回京,义夫那边我自有分寸,”肃宁将长嬴的手塞回被褥,起身绕过屏风,面上忧色不减,沉声缓缓。
其人身长八尺,长发齐编于脑后,眉宇下五官硬朗,俊美得过分张扬。
“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