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江沅掩耳盗铃一般以袖遮面,并还时不时地往赵凌煜怀里钻,平日里从湖心亭几步便能走到宫殿内,今晚怎么觉得如此漫长。
浑身的酒气加之男人身体本就炙热的温度烘烤,江沅觉得自己氤氲在迷魂之境,险些丢了魂。
那赵凌煜抱着江沅慢悠悠地踱着步子终是到了寝房,感受到了明亮的光隔着眼皮刺了眸,江沅赶忙挣扎着从他怀里跳出来。
因为之前在赵凌煜怀里不敢动弹,这会刚一下地,腿脚血脉不合,江沅一个趔趄歪倒在地。
赵凌煜蹙眉,面上瞬间起了担忧之色,大踏步上前、弯腰,想要扶起江沅。
哪知…
“别碰我!”
江沅猛地后退躲开了赵凌煜的触碰,而后缓了神,慢慢起身。
赵凌煜的手依旧顿在空中,那一角柔滑的绸缎扫过,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左胸深处出现了一处尖锐的慌乱,让他忍不住收回手轻轻按上去,试图平复不安的情绪。
江沅喘着粗气,眼神充满戒备地盯着他,生怕那“阎王”又不知何时会起了“欲”,像自己扑过来。
是以她明知将才,赵凌煜是想拉她起来,并未作他想,可面对他,江沅没来由地从内心对他产生恐惧。
“为何你会到访,本宫不是嘱咐宫人今晚一概不见任何人吗?”
因为酒只醒了三分,江沅说话的语气依旧带着浓浓的鼻音,轻轻软软的,起不了半点威慑力,反而让赵凌煜听了去,却是带了些娇憨、无端惹人疼。
“玉面阎王”不愧是他,弄权高手,常年喜怒不溢于言表,眸里盛出的担忧转瞬刻出了闲闲的笑,好似他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失态过。
江沅略带困惑地歪头望着他,刚刚替自己醒酒、抱自己回宫、还有想扶自己起来的赵凌煜,一定不是眼前的他!
恍惚间,男人低沉醇厚的声音传来。
“是!太后娘娘教训的是,是臣关心则乱,听宫人们说你独自饮酒、恐过度上身,这才强命了宫人开门。”
江沅知道自己说不过他,也无力与他再有争辩,于是转过身去,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命令道。
“好!既然本宫已无事,赵将军日理万机亦是辛苦,还请早些回去休息吧。”
未有允诺,身后一阵静默,江沅以为赵凌煜悄悄离开了,哪知一转身,却见那“阎王”居然坐在自己平日里独爱一角的香案前,斟茶、不顾旁人地悠闲自饮起开。
“怎么?赵凌煜!我劝你别太过分!是夜早已过了虚时,外男独自留在太后宫中,也太丢了规矩!”
江沅原本平复了的情绪又蹭地一下蹿出了怒火,自己必是与他赵凌煜八字不和,交谈不到三句,定会令自己跳脚。
“啧啧…受了他人的帮助,就这么对待恩人的吗?若不是我,这会子娘娘你还在湖面吹冷风呢,所以连口茶水都不让喝,就急着赶客?”
赵凌煜没有看她,启了茶盖,微微吹开茶叶浮沫,又是一小口品抿。
“够了!”
江沅蹲下身,一只胳膊搭在案边,凑过身去,鹿眸恶恶地盯着他,低声咬牙警告。
“我劝你还是早些离开,你可知宫内将你我的诽言传到何种程度了吗?”
“何种程度?嗯?”
赵凌煜不以为意,推开茶盅,侧手支着后耳与她四目相对,眉眼弯弯、嘴角压不住的调笑。
他看到她微微一愣,又轻轻开口,嗓音如空谷幽涧。
“所以…究竟怎样…你才能让那些诽言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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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沅自知又被诓了,不知不觉呼吸交闻,让她陡然清醒了些,起身实在不欲与他争辩。
“赵凌煜,你明知道…我心早已令属他人,你又何必总是拿我说笑呢?”
少女的无奈带着些许落寞,粉色的氅衣虽然不知何时滑落肩肘,但留内里严丝合缝、整齐中衣,不留一点遐想空间。
“我…没有想要拿你说笑。你知道的…我只希望你留下来,陪着我就就好…”
赵凌煜动了动唇,略带几分自嘲的笑,清淡雅致动嗓音里带着一丝苦涩。
“不可能!”江沅未等赵凌煜说完,便急切地、果断打断他。
“强留住我,得到一具躯壳又有何意义?”
江沅闭眼捏拳,似下了很大的决心,坦然朗朗吐着心声。
“赵凌煜,我是注定要离开的。因为裴寂…他还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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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宫殿内诡异地安静,赵凌煜仰头绷着脸,清明的眸瞬间黯了黯,又多变些许复杂的情绪。
“哈哈哈!”
水晶宫内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惊得江沅跳脚,远了那“阎王”几丈的距离。
赵凌煜似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猛然间开怀,只见他身子剧烈抖动,渐渐笑弯了腰,好一会才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