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寒风裹挟着苏和静的阵阵余音。
八岁那年,自己救上来的那个姐姐竟然是尚未选择性别的裴寂!
一瞬间,江沅的世界颠覆了。
她鹿眼圆睁,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下,混乱的思维也渐渐因为一个名字而变得清晰。
“于青…予卿,自己怎会没想到就是同一个人!”
江沅努力地回想与他初见的种种,眉眼间桃花眼勾笑,分明就是自己的爱人。
自己真是太蠢了,原来眼前人一直都在,可自己也不懂得珍惜。
“不仅仅是这样,你知道为何我会认出你?因为裴寂的房间一直都有你的画像。”
苏和静望着天平复了心情,转而上下打量着江沅。
“你与十岁时候的模样,其实无甚变化。”
“十岁?”
江沅再次被推到蒙圈的意识中。
“可我救了裴寂是在八岁那年,而且我们也只是一面之缘吧,哪里会有那么深刻的印象。”
其实苏和静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然而直到现在,江沅内心惶惶,仍不愿也不敢再多相信事实。
苏和静有些不甘地垂眸扯了嘴角,一字一句慢慢出声。
“因为,裴寂在十二岁那年…为了你,选择了性别!”
江沅此时早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她反复摩挲手腕上的蓝色手串,恨不能掐了诀召裴寂回来问个清楚。
可她又知道,苏和静说的这些就是事实。
只是她不想承认是自己的愚蠢,不愿面对被赵凌煜戏耍得团团转的真相,更不敢想象那个被自己创得遍体鳞伤的裴寂。
…
城楼上的寒风甚是伤人,风一过,江沅踉跄了两步。
“为何这些他都从未与我提及…”
苏和静淡淡地望来,不再有从前那般不甘的情绪。
眼前的沅贵妃不复初见那高高在上、趾高气昂,微微迎着风仰面,细丝小雨似泪珠划过,那绝美的容颜是毫无血色的惨白,柔弱的让人心痛。
“至始至终你从未在乎过裴寂,他与你说这些有用吗?”
苏和静语调讥讽,轻声笑道。
一霎那,一个念头在江沅的脑海里忽闪而过,她不顾一切地朝城楼下跑去,一边跑一边正色回头问。
“苏和静,你说我现在去找他,还来得及吗?”
苏和静:“…”
“还有一事,待我说完,你再考虑此番行动。”
转眼间,江沅已是到了城楼下,还没出城门便被守城的侍卫一把拦下。
“娘娘…此地不宜久留,还请回宫。”
没等苏和静挽留,江沅又被“客气”地请回来了。
待苏和静赶往楼下,一把拉住杵在原地略显尴尬的江沅上了马车,二人这才感受到了交心后的轻松感。
眼见着乌金坠地,马车快速地往朝阳宫赶去,苏和静靠在一侧,双手环胸,没好气乜了江沅一眼。
“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值得裴寂喜欢的,又蠢又笨!”
江沅没有搭话,掀开车帘看窗外的风景,并未将苏和静的埋怨放心上。
眼下一切都说得通了,赵凌煜利用了裴寂儿时的身份,骗走了那封王皇后想要起兵造反的证据,目的自然不是要帮自己。
所以在去找裴寂之前,必须要解决掉王皇后这一后顾之忧。
“苏和静,你可不可以最后再帮我一次?”
江沅凝起眉心,突然坐到苏和静身旁,牵起她的衣角,缓了口气,眼神笃笃地盼着她给回应。
苏和静一听又是要帮忙,立刻眉眼间带了暴躁和不奈,但不过几瞬,又终是压了下去。
她扯过袖子,转过身子望向窗外,半天才道。
“也只能是最后一次了。”
.
回宫之后没几日,水晶宫便传出来大喜事。
沅贵妃娘娘怀孕了!
这可是为这雾霾蔽日的皇宫中,拨开了乌云,散了一丝阳光。
各个宫中都在竞相传漫此类消息,更有擅八卦的小宫女知道得更甚。
“沅娘娘怀的据说是男胎,皇上知此消息后大悦,已经命杨公公准备三日筵席以此庆贺。如今太子帝少辛仍被禁足,这皇储之位的争夺战似乎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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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殿内,银丝碳烧得噼啪作响,除此之外,无人敢大气应声。
王皇后听到宫中传出江沅怀孕的消息沸沸扬扬,气得摔烂房内一切家俬。
太子更是吓得直接尿裤子,为防凤威波及,奶娘捂住了哭声,直接将太子扛出了寝宫。
可这仍然不能让王皇后消弥怒气,知道自家儿都十几岁了还如此没有出息,恨不能塞进肚里重新再生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