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假期,何逸都不动声色地联系修梵,说的尽是修梵爱听的话,聊的尽是修梵感兴趣的话题。有那么几个瞬间,修梵感觉好像掉进了久违的快乐的陷进。老是记挂着手机微信,做翻译的时候,也不能全神贯注,收到消息止不住微笑。时常坐在电视机对面的沙发上,抱着手机一边微笑,一边打字。六号那天晚上,凯文到家的时候,正看到修梵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双膝曲起,下巴放在膝盖上,一只手圈住膝盖,一只手拿着手机,满面堆笑,凯文禁不住心头一沉,突然觉得沙发上的修梵有些陌生,疑心自己走错了房间。
简单打过招呼,凯文洗好澡,换好睡衣出来,修梵还抱着手机跟何逸大谈佛学,哲学,大谈如何修身养性。凯文想找修梵讲讲他的整个旅途,修梵的回答根本就是心不在焉。凯文说很疲倦,睡觉去了。第二天,修梵照例起很早,练过瑜伽,早餐也没吃,又坐在阳台的秋千椅上发微信聊天。梅凯文斜靠着玻璃门,笑问道:“和谁聊天啊,这么高兴?”
修梵抬头看一眼凯文,眉宇间都是笑:“一朋友。”
“新认识的?你以前连手机都不常带的呀。”
“就那个何逸,就是假期前的那个周一,带他老母亲去检查脊椎那个,我带去那个。”
凯文“哦”一声,冷冷地道:“看不出那个人这么会聊天呀。”
修梵没听出来凯文声音里的不愉快,笑道:“是啊,能跟我这么默契的,真是少有!告诉你吧,小梅医生,这个何逸,读过很多书,而且活学活用,不是老学究掉书袋子。真诚,不圆滑,反正一句话,很合我心意。还有……”
梅凯文打断道:“那你聊着,早餐做好了,你待会记得吃。我今天回爷爷奶奶家一趟。可能很晚才会回来。你自己吃晚饭。”
修梵头也不抬:“好。”
那天晚上,凯文到家快半夜了,跟朋友们在外面喝高了。
十月八号正式上课,修梵才逐渐从微信聊天中走出来,进入到现实世界,有点后悔把整整一个假期的时间浪费在微信聊天上。于是跟何逸逐渐冷淡了。日子又恢复到以前,跟梅凯文一起吃饭,一起读书,做翻译,梅凯文照例给修梵做理疗。只是梅凯文没有以前那么健谈了,而且总是很忙的样子,回家很晚,不在客厅看电视,也不去书房看书,大多数时间都待在自己的卧室,修梵觉得这样的梅凯文有点奇怪,相处起来也别扭,但又不便去打听别人的隐私,只希望他的房子早些装修好,早些搬出去。为避免尴尬,修梵一回到家就埋首在书房里,强迫自己看书或是做翻译。
星期三中午,吴小薇打电话给修梵,小心翼翼又十分热情的邀请修梵回家吃饭,修梵说忙。吴小薇说不会耽搁太长时间,他们开车直接来学校接她,回家吃过饭,再送她回学校,反正在哪儿都要吃饭。修梵拗不过,只得自己打车回家去,顺道把肖丽艳买给父母的礼物带过去。
母亲照例做了修梵爱吃的菜,吴小薇挺着肚子帮忙,满脸堆笑,父亲跟哥哥小酌两杯。修梵看见父母这样开心,心情也很好。
吃着饭,像是闲聊似的,吴小薇随口道:“修梵,我那个朋友很感谢你呢,反复的拜托我一定要请你吃饭。”
修梵不解地看着吴小薇。
吴小薇提示到:“何逸,你帮他妈妈找的脊椎矫正医生。”
修梵淡淡地道:“哪有什么,带个路而已。”
修旭阳道:“怎么,你跟何逸很熟啊?”像是问吴小薇,又像是问修梵。
修梵道:“我不怎么熟,是小薇的朋友。”
母亲顺势问道:“这个何逸是什么人哪,小梵?”
修梵道:“一个国企单位的什么领导,好像。我没仔细问。”
“多大年纪了?”
“五十六。”修梵警觉起来:“怎么了?”
母亲笑道:“还不兴我好奇了?反正你的朋友也没几个,好像就一个唐岚吧,别的就没听说过,男的更是没有,好不容易有一个了,我很感兴趣。”
修梵笑道:“那是你不了解我,谁告诉你我只有唐岚一个朋友了?”
父亲道:“你妈妈感兴趣,你就告诉她吧。”
修梵看一眼吴小薇:“你告诉爸妈吧,你比较了解何先生。”
吴小薇道:“何逸五十六岁,离异,有个女儿三十岁。是国企的高管,人比较,怎么讲呢,儒雅,很有绅士风度。”
母亲道:“离异了,没再婚?”
吴小薇道:“没有。”
母亲似笑非笑地看着修梵:“你跟人家聊得来?”
修梵道:“是啊,三观啊,思想啊,比较合拍。”
父亲抿了口酒,笑道:“难得呀,能跟我女儿三观相合又合拍的人,少有啊!”
母亲说道:“别光做朋友啊,可以往更近一步发展发展,兴许是不错的人选呢?”
修梵道:“妈,你说什么呢?这么